苏韵看了一遍,又看一遍,他是怎么把这个新身份适应得如此之好的,思来想去她只回复了个:【嗯,你忙。】
贺启深直到下午才回消息,说他开完会了去吃午饭,还特意拍了照片过来,同样的督促她吃饭,问吃了什么?准备做什么?最近有什么安排?
苏韵如实说吃了什么,还说刚杀青没什么事,就休息,等着接下一部戏。贺启深问需要帮忙吗?
她说不用,怎么无能缘无故接受别人的帮助。
潜意识里贺启深还是别人,她想跟他纠结一下关系来着,可打好了字又删了,删了又打,反复好几次还是算了,他那样的人,身边根本不缺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说不定没几天就腻了或者怎么样,到那时候自然就淡了,没必要这样去打他的脸。是啊,他那样的人上人,被拒绝了应该会一时不能接受吧。
没聊两句那边说忙了。
苏韵确实没什么事,一天都在家宅着,江曼比她勤快点,时不时出去一趟,要么去公司打听打听,要么是联系联系以前认识的人,说到底是为了接洽资源。毕竟现在的她对于娱乐圈来说,就是查无此人,没有代表作也没有人推,想要接戏太难了。
忽然想着前几个月走过的路,去酒会晚会什么的都太不切实际了,别人要的你不想给,也给不起,光凭几句好话就想别人给你角色,简直是天方夜谭。
适合走这条路的是放得开的女孩子。
苏韵想过了,实在不行那就去当群演,慢慢来,不能说有了公司有了经纪人就好高骛远,等着大饼从天上掉下来。跟上次一样,现在仔细想想,能参演上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贺启深的原因。
这时,门口传来钥匙钻动的声音,江曼回来了。
苏韵忙从沙发上起来,去倒了杯热水递给江曼,笑着说,“辛苦了。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虽说两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但江曼这人真的很好,处处都为她考虑。
“别慌。”江曼端着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喘着粗气,缓下来了继续说,“我先告诉你个好消息。”
“有新戏了?”苏韵两眼放光。
江曼整个人往沙发上一瘫,悠悠开口,“就崔制片主动找我说他有个朋友的戏正在筹备,主演都还没定,推荐你过去试试。”
苏韵:“真的吗?”
江曼回,“这次还是女主呢。”
“剧组的人一个个也太好了吧。”苏韵感动得不行不行的,刚杀青的那部戏从进组的那一天起,并没有因为她是毫无背景的新人而区别对待,反倒是照顾有加。
江曼意味深长的接了句,“也不看看你是谁推荐过去的。”
“嗯?”
“嗯什么嗯?”
“你刚说那话是什么意思?”苏韵往江曼边上一坐,盯着她追问。
江曼觉得她有必要讲些什么了,这姑娘还是把人想得太美好了,即便前几个月受到了些打击和挫折。随即她坐直身体,把话挑明,“还能是什么意思,你是贺启深推荐过去的呀,贺启深是什么样的人你我知道,他们也知道,都想讨好呗!对你好无非就是想拉近跟贺启深的关系。”
闻言,苏韵抿了下唇。
好像是这个理。
江曼又说,“就像今天你都杀青了,要不是贺启深这层关系在,你觉得崔制片主动联系我的几率有多大?”
苏韵再一次接不上话,瞬间特别无力。
“反正啊,这圈子就是这样,说起来也不止,我同学有在国企央企上班的都差不多,社会的大体系,再说一个你有感触的,大学里面谁跟谁关系好点,做事都比别人方面,只好跟你玩得好的比较厉害,别人连带你也敬三分。”江曼看苏韵一副沉思的样子,不由多说了点,“所以啊,你跟贺启深谈恋爱还是你占便宜了。”
“对了,你昨晚不是说要跟他说清楚吗?说了没?”
苏韵摇头。
江曼问,“怎么没说。”
苏韵:“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就对了。”江曼拍了拍她的手,笑盈盈的说,“正常女人都没理由拒绝贺启深,说明你正常哈哈哈。”
再次托贺启深的福第二部戏很快确定下来了,接着到了进组的时间,这次的苏韵不像上次那么大咧了,觉得别人对她好是因为心地善良、有大爱。
她有仔细观察,确实,这个剧组的核心人物,像什么导演,副导演,制片人都对她很好,甚至带着一丝不太明显的谄媚,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直到某次,制片人跟她聊天,说出了贺启深的名字。
苏韵这下才真正的接受了,剧组要她,不是因为她努力愿意为了演绎好角色下苦工,也不是因为她服从安排是个很好沟通的演员,而是因为有贺启深这层关系。
这是她无力更改的,有些事就是这样,除了接受别无他法。这段时间苏韵跟贺启深的联系不断,他很主动主动,每天早上起来会发消息过来打招呼,再浅谈一下当天的安排,中午也会准时发消息过来问吃饭没,晚上自然不例外。
苏韵呢,渐渐,渐渐的好像适应了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下戏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偶尔微信没有未读消息,她就止不住想那边在做什么?很忙吗?怎么没发消息过来?
一晃到了初冬,杀青了,散伙宴也弄得特别隆重,贺启深之前还问她可以过来探班吗?苏韵犹豫了会儿还是拒绝了,没想到他还是来了,是制片刘总邀请过来的,崔制片也在,她当然不好说什么。
饭局到了尾声,贺启深喝了好几杯酒,可能是今儿心情好,来者不拒,苏韵想劝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可能贺启深看出来了,倾身过来小声说,“没事,喝不醉,别皱眉了。”
苏韵下意识抬头看众人的目光,见没什么人看过来才松了口气,接着放在腿上的手被一只带茧的大手给包裹住了。
她挣扎了下没用,再看贺启深,另一只手正从容的推了推镜框,似笑非笑的跟人交谈,接着又喝了一杯酒。
苏韵吃饱了没什么事,手一直被某人攥着也走不开,玩手机又不现实,有人过来敬酒都被贺启深给挡了,弄得她脸烧得跟什么似的,这不是白叫人多了遐想吗。W
贺启深却一点没觉得不妥。
终于散了。
各回各的房间,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回北城,这次贺启深没带特助,是自个过来的,便一起坐飞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