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尧山也不跟她说话,只低头挪了个位置,盯着地上那滩水,拎着谷陆璃湿透了的裙摆转了个方向,拉了拉西装裤腿,蹲下身去给她拧裙摆。
谷陆璃垂眸凝着他动作,下意识便抿了口水,又叼着吸管磨了磨牙,莫名生出些对不住宋尧山的愧疚来。
“不气了啊学姐,”宋尧山见她呼吸平顺了不少,拧着水又轻声细语地哄她,跟哄孩子似的,“不气了不气了。”
谷陆璃顿时哭笑不得,抬手就拿塑料水瓶不轻不重敲了下他头顶,宋尧山那一头卷毛又厚又密,严严实实地护着他那颗脑袋,被敲了也不知道疼,抬头还冲她笑。
“他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我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他蹲在那儿沾了满手的水仰着脸,耍宝似得给谷陆璃背《莫生气》,“生气伤肝又伤脾,促人衰老又生疾。看病花钱又受罪,还说气病治非易。”
“生气生上一分钟,六十秒钟没福气;生气生上一小时,六十分钟冒傻气”
他几句话颠过来倒过去把几个版本的《莫生气》揉在一起,愣是背了一股子严肃认真味儿,谷陆璃这辈子没让人这么哄过,还真被他给逗笑了。
“笑了就行啦。”宋尧山找湿巾擦了手,如释重负地一吁气,自己也笑了,起身一拉她,“学姐,最终任务,走起!”
谷陆璃提着裙摆握紧了他的手。
他们出去时,崔晓正在门口走道撩伴郎许飞,崔晓是个热情火辣的美人,言行爽直大胆,与谷陆璃截然不同,坚持奉行只谈恋爱不结婚的人生准则,一头大波浪长发披散脑后半扎半挽,大胸细腰大长腿,将一套风格寡淡的小清新伴娘服撑出了舞会礼服的错觉。
许飞顶着张白嫩白嫩瞧不出年纪的傻白甜娃娃脸,只三言两语便让她撩得面红耳赤,喜庆得像个苹果,手脚僵硬,一点儿不像宋尧山这腹黑的上下铺室友。
许飞家酒店的员工来来往往顿足围观自家少爷原地表演什么叫做“烟视媚行”,许飞就要将里子面子都丢没了。
宋尧山一脸的惨不忍睹,谷陆璃也忍不住扶额道:“崔晓女士,请适可而止,你再撩,就要对这位壮士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