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宗对自己这个皇后的戒备和厌恶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积蓄起来的,并且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里发了芽,就再不可收拾。
“时过境迁的话,还说这些做什么?”姜太后淡淡说道,从始至终,她不后悔曾对庆膤施以援手的举措,恨只恨这一生所托非人,嫁给了那样一个衣冠禽兽。
一生的噩梦,不是始于她一意孤行与德宗对抗免了庆膤公主的生死大劫,而是从她盛装出阁,步入东宫的那一天。
十里红妆,风光大嫁,从此宫门紧闭,成了这黄金牢笼里一只身不由己的困兽。
是的,困兽!
二十余年的磨砺,已经不再让她奢望人性的纯良,她甚至都能够对自己的儿子下了那样的狠手——
这一生,已经不指望再脱胎换骨的重新活过了。
这样想着,姜太后不觉又是冷笑出声,回望庆膤公主的眼睛道:“哀家不在乎把这个恶人一直的做下去,却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再做一次所谓的好人。”
她的目光永远都的这样,即使再怎么狠厉疯狂,也总是冷若冰,深似海,不会渲染执念的烈火。
这样的人,哀莫大于心死。
看着眼前这个历经风华,却这般安之若素冷心冷肺的女人,庆膤公主仿佛是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现在的影子——
她亦是如此!
是夜回府,天色已经有些微亮。
宋灏把明乐送回了房,命人伺候她歇下,自己就换了朝服赶回宫中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