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绩韬神色一整,肃然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营外来的人便是三日前救了少帅性命的恩人。"吕莆轻轻"啊"了声,阮绩韬续道:"那新娘子少帅也见过的了,人品相貌自是没的话说,论武功胆识更是巾帼不让须眉,是女中难得一见的豪杰,与少帅相配,实在是人中龙凤。"
吕莆道:"你说的是谁啊?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了呢?"阮绩韬笑道:"正是那方才救了青海湖万人性命的女子,少帅对她不也是赞赏有嘉的很么?"吕莆面色微变,斥道:"军师莫要开玩笑。婚姻大事,岂同儿戏?更何况是军中无戏言"阮绩韬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说道:"军中无戏言!你可知她是谁?"吕莆见他说的慎重,忍不住脱口问道:"谁?"阮绩韬道:"长门十二么女!"
吕莆一片茫然,反问:"长门十二?"阮绩韬道:"在玉门关的那一头,突厥的势力范围内,有个名望甚大的家族。老族长姓冯,娶了十七八房的妻妾,没想妻妾却没一位能替他生下传宗接代的儿子来,于是他每年都不断的纳新妾。他的妻妾之多足可媲美突厥可汗,无论是汉人,胡人,吐蕃的还是突厥的,只要是貌美年轻的女子,他都来者不拒,可是最终到头来女儿是生了一大堆出来,儿子却仍是半点影子也没见着。许是纵欲过度,冯族长没活过六十便过世了。现如今这长门十二指的便是冯姓家族的那十二位貌美如花的传奇女子,冯家在突厥势力极大,长门十二更是个个身手非凡,在青海玉门这边关一带的,提起长门女,不知道的可没几个!"
吕莆渐渐有些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心里直打突,嘴上却说:"这关我什么事,我可没听说过什么长门短门的。"阮绩韬抓着他的手猛地紧了紧,附耳沉声道:"少帅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这门亲事不结不成,别说长门咱们得罪不起,就算得罪得起,但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的强不是?"
吕莆脸色难看,用力挣开阮绩韬的手,大叫道:"我管她长短!我堂堂少帅,还怕了那一群小女子不成?这算什么,难道想逼婚?"阮绩韬目光深邃,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重重叹了口气。
吕莆怒气冲冲的叫道:"来人,把那营帐外的一群人统统给我打散啦!"阮绩韬欲言又止,见他愤怒的样子,心道:"年轻人不懂得厉害,叫他碰碰壁也是好的。"
逼婚迫娶
吕莆怒气未歇,却听丝竹之声骤停,营帐外传来数名女子清脆的呵斥声,紧接着"哎哟"声不断,显然是营内士兵吃了的大亏。吕莆骇然,更为大怒道:"好猖狂的女子!"阮绩韬苦笑不已。
忽听营外响起一女子响亮的叫声:"吕莆!你出来!吕莆,你给我出来!吕莆!吕莆!吕莆"那声音一开始还在东边的营帐口,忽尔转去了西边,再然后又转回了东南边,阮绩韬眉头一挑,轻轻赞了句:"好轻功!"将头转向吕莆,看他如何应对。
吕莆心中何尝不震惊?但转瞬工夫,随即恢复平静,迈开大步,凛然向营外走去,阮绩韬紧随其后。
营寨外,一顶大红花轿搁置在门口,数十位花枝招展,婀娜多姿的女子围在花轿前,见到吕莆走出来,她们发出一声欢笑,最前头一个头系双鬟的小丫鬟笑道:"新姑爷出来啦!"抿唇吃吃的笑,手指着吕莆,得意的对其他人道:"十二小姐的眼光果然不错罢,新姑爷长的可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左首一位三十岁出头,身穿暗红色缎子的貌美妇人含笑点了点头,道:"十二丫头素来眼高过于顶,三天前你们把他带回来时,我瞧他脸儿发青,一副气奄奄的样子可吓了一跳呢。现在大日头底下瞧来,模样果然长的俊俏可人,十二那丫头可没走眼"那丫鬟道:"哎呀,二姑娘,你几时见十二姑娘瞧走眼的?"那女子明明已是出嫁的妇人装扮,丫鬟却仍是称呼她"姑娘",着实奇怪。
那妇人眼里满是笑意,冲吕莆亲热的招招手,喊道:"妹夫,你来!二姐姐我今儿个可算当了回媒婆啦!冯黎,去,叫人把花轿抬进去吧!"冯黎甜甜的应了声。
吕莆叫道:"慢!"那妇人愣道:"怎么啦?"接着一拍额头,咯咯笑道:"瞧我糊涂的,就顾忙着叫人抬花轿了,新娘子却还不在花轿里呢。十二十二!快快回来--"她突然扯开嗓门大喊,喊声嘹亮,远远传送出去,竟是青海湖方圆一里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仅这份收放自如的功力,就已经叫吕莆不敢小觑了,他才要张口阻拦,眼前倏地红影一晃,眨眼一名身着鲜艳嫁衣的女子站在了他跟前。只见她十六七岁的年纪,长挑身材,鸭蛋脸儿,皮肤白皙的几乎呈现透明,一双大的出奇的眼眸流转时耀出一汪碧蓝之色,显得与中原女子大大的不同,但容貌艳丽出众,却是比他所见的中原女子都还要美出三分,不由看的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