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令月便道,“如此,我便多谢大母的心意了!”
郎姑姑见如此,便笑着屈膝道,“若没有事,老奴便先告退了,小娘子便好好休息便是。”
“天不早了,姑姑道上慢着些儿。”顾令月点头叮咛。
金莺送了郎姑姑到棠毓馆门口,递了一个荷包过去,笑着道,“姑姑收着。”
郎姑姑拢在袖子中,随手捏了捏,觉出分量,面上笑容便深起来,和气道,“三娘子乖巧的紧,老夫人可疼着她哩!”
黑酸枝长案上的珍宝首饰闪耀着琳琅光彩,灿烂耀眼,一个红宝花叶簪衬在雪白白皙的手中,咄咄的宝光将顾令月白皙的脸庞都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色。
“老夫人送来的首饰贵重的紧,”瑟瑟笑着呼道,望着顾令月笑道,“老夫人的,瞧起来,老夫人还是很疼咱们小娘子的!”
“是啊,”顾令月将红宝花叶簪攒在手心,笑的恬然,“怎么说起来,大母,总还是疼我的!”
她将手心中的红宝花叶簪交到乌芳手中,“帮我放在妆台上,明儿一早去荣和堂给大母请安时候戴上!”
“哎,”乌芳脆生生的应了。
荣和堂秋色帐幔厚厚的垂下来,淡淡的檀香在佛堂供奉香炉中燃烧,秦老夫人握着佛珠跪在蒲团上,对着佛祖虔诚祈祷,“保佑韩国公府荣华兴旺,信女愿发愿捐十丈金身,日日持戒念斋,虔诚拜佛。”
待到一卷经文念诵完毕,老夫人方放下佛珠,从佛堂中出来,在罗汉榻上坐下,问郎姑姑,“郎娘,去了棠院这一趟,你瞧着留娘如何?”
郎姑姑笑着道,“三娘子挺好的。收下了首饰,托我向老夫人谢恩,还说明儿亲自过来朝老夫人您谢恩呢!对了,”她笑着道,“三娘子还给棠院改了个名字,叫做棠毓馆。”
“毓棠馆?”秦老夫人怔了怔,笑道,“这名字倒雅致,听着倒比阿瑜之前的‘玉华斋’要清爽些!”皱了皱眉头,“只是……这个‘馆’字?”
“怎么了?”郎姑姑疑惑问道。
“没什么,”秦老夫人皱眉,淡淡道,“希望是我想多了!”
第二日清晨,天刚泛亮不久,顾令月便梳洗起来,换上玉色绉纱对襟衫子,披了一件绛色葡萄叶纹半臂,系了一条银红腰裙。簪上了红宝花叶簪,到秦老夫人的荣和堂给秦老夫人请安。
秦老夫人瞧着下手的顾令月,见顾令月倭堕髻上的红宝吐着咄咄逼人的光华,眸子里闪过一丝欣愉的笑意,“哟,快过来给大母看看。”她朝顾令月招手道。扯着顾令月的手自己查看,赞道,“真漂亮,年轻的女孩子就应该多打扮打扮,我年纪老了,这些艳硕的首饰早就戴不出去了。正好赏给你们这些孩子,让你们打扮的鲜亮鲜亮的。我这个做长辈的,瞧着也高兴!”
顾令月抿唇笑道,“大母不老,大母还年轻呢!”
秦老夫人呵呵大笑,“留娘的嘴儿真甜,”顿了顿,捏着顾令月的手问道,“好好的,不是说不用你早上过来请安了么?怎么还是过来了?”
“那如何成?”顾令月笑着嗔道,“大母让我迟点过来,是大母对孙女儿的体贴。但孙女儿不能因着这份体恤就真的不要请安了。再说了,”顾令月抬起头来,望着秦老夫人孺慕道,“且这些年,孙女陪在大母身边的时间短,正应该多尽尽心,也算是报答大母生养之恩!”
“这孩子!”秦老夫人连连感叹,“你就是想的太多了!”话虽如此,一双苍老的眼睛中却露出了愉悦神色。显见的十分欢喜。
顾嘉辰坐在堂下,此时眼圈露出一丝笑意,“我没有看错的话,留娘发鬓上这支红宝簪是大母的饰物吧?”
顾令月淡淡笑道,“正是。”
“因着留娘要办春宴,我这个老婆子便给了她一些首饰。”秦老夫人抚了抚顾令月的手笑着道,“年纪轻妍的小娘子就要装饰起来,到时候在春宴上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也是给咱们韩国公府增添一份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