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深秋又是冷风瑟瑟,他倒是出了一身的汗。
“延陵大人,这眼见着就到晌午了,可否容我先行一步?”眼见着最后一批死囚被提上刑台,褚琪晖终于涩着嗓子开口,“乱党——毕竟是我父亲,我——”
皇帝派他前来监斩,就是为了借此让他表露衷心,他不敢不来,但一想到是自己出卖了父亲兄弟,还是心里发虚,尤其——
还有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褚浔阳不曾落网,想到这一点,他几乎是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坐在他旁边另一张几案后头的延陵君悠闲的端着茶碗,雅兴似乎并没有被这血腥味冲淡分毫,这时才是眯了眯眼,仰头看了眼烈日高悬的天色,唇角微扬现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喃喃说道,“时候也差不多了,长孙殿下请便!”
“好!好!”褚琪晖如蒙大赦的出一口气,忙是拱手和他作别,然后撇开刑台之上仅剩的犯人太子褚易安,快步走下去牵马。
“大人,午时到了!”一名刑部司佐走上前去,对延陵君低声提醒,“是该处决人犯了。”
“嗯!”延陵君淡淡的应一声,并无多余的表情,依旧垂眸饮茶。
那司佐得令,取了筹子清了嗓音,刚要抬手掷下——
就在这时,风云突变,正前方拥堵的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清脆而急切的马蹄声。
彼时整条街上形同人间地狱,半点人声也无,这一骑轻骑马蹄匆匆却是分外清晰的踏在每一个人的心尖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