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启房门的那霎,他的妻坐在床榻彻夜未眠。红烛垂泪,无声无息。
慕平望着满室喜字,望着笑意轻挂不多追问的妻子,突地,却又想起楚扬神伤的模样。
唯君而已……
楚扬说。
唯君而已……
楚扬的神情,是那么地绝望。
几个月后,十姐的夫婿由京城捎来了封信,说是朝廷禁酒之事暂缓,但为了替慕家取得官酒先机,要爹立即往京城立酒庄确定势力。
爹招来了他。「平儿,你十姐夫说京城那处形势纷乱,若要取得官酒之位必须先往京城立酒庄垫好底子才成。这么一来即使朝廷真的禁酒了,一些只许达官贵享用的贡酒、或民生之资慕家也能从中供应,你认为如何?」
「爹要我去京城?」慕平边收拾着酒窖里的杂物,边问着。
「你岳丈在京中颇有地位又是三品高官,你此次上京有十姐夫与丈人相偕帮忙定会顺利许多。」慕鸿说着说着,叹了口气。「你都十七了,这么大个人总该出去闯闯,多些人生经历对将来也有些帮助。」
慕鸿的安排之下,慕平从无摇头说不的余地。于是他听从爹的吩咐,与新婚妻子收拾细软迁往京城,为家中事业另立据点。
他的妻子绣娘,高堂在京颇具名望,爹多少也希望籍着绣娘娘家的声威,让慕家摆脱商贾之流,晋身名门之列。
士农工商,商者为贱,爹当初不知是花了多少功夫洒金万千,才让绣娘双亲答应将女儿下嫁与他。想及此,想及家人,慕平纵使再有不顾仍是得扛起责任。爹说的,都十七了,再这么下去他还会有什么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