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赤着身子，全身血ròu翻出，已看不到一块好好的皮肤。

两个行刑手正在灯光下看准被鱼网勒得鼓起的一块皮ròu，薄薄的刀片细细地切割上去，慢慢地拉下一块，放到一旁的木板上。

那木板上密密麻麻，已经放了不知多少块小小的血ròu。

可浅媚看得汗毛根根竖起，待听到熟悉的呻吟从这血人口中发出，已是失声尖叫：“七叔！”

那人的头微微一动，竟似听到了她的呼喊。

是李明瑗！

他竟还清醒着，清醒着在承受这不知劳什子刑罚！

可浅媚惊恐地走上前，撩开他沾满鲜血的黑发，努力从那血ròu模糊的面颊分辨她的七叔曾经的风姿出尘。

他抬起了哀痛的眼睛，默默地和她对视。许久，他蠕动被剜去一半的舌头，含糊地说了几个字。

可浅媚浑身都在抖，却竭力稳着自己身体，小心地问道：“七……七叔，你说什么？”

李明瑗又说了一遍，已在痛楚里浑身战栗得如同筛糠。

还是含糊，但可浅媚已经听得清晰。

他在说：“浅儿，对不起……”

她不晓得他哪里对不起自己，她只看得到他在受着连地狱都未必设有的恐怖刑罚。

她转过头，盯着唐天霄，幽黑的眸子有烈火森森窜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