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修双目尽赤,冷笑着将袍袖狠狠一甩,立时将我飞过去的荣枯藤甩得偏了;而他似根本没看到我袭向他的法诀,自顾屈指念诀,一道卍字法诀挟着强大的散魂驱魔法力直冲而来。
我的法诀一个不漏地打在静虚身上,却如蚍蜉撼树,再不能动他分毫;而他冷笑看着我,以居高临下的神气,看着我中了那道法诀直直飞出去,像在欣赏一个根本不该存在的厌物的毁灭。
我胸口一闷,人已蓦地轻了起来,轻得直飘出去,半点不由自主。
“菱角儿……”
耳边闻得景予的低唤,飘住的身子终于有了着落,却已忽然之间变得沉沉的,好一会儿才觉出原来是被景予接住,正躺于景予那坚实熟悉的胸怀间。
新莲身颇是结实,这样远远地一头栽下去,我居然还是个没散架的人的身体,瞧来师父的手艺着实大有长进。
我和静虚之间的实力本就悬殊得厉害,如今灵力被接二连三的磨挫摧折得七七八八,自然更不是对手。我救不了师父,伤不了他,却能很轻易地断送掉自己的小命。
景予不是我这样的莲身,自然受了伤也不如我这般清慡。呼吸和轻咳间有淡淡的血腥气流溢,我闻到鼻尖,心头便一阵阵地悸痛。
悄悄握住景予的手,却觉自己已快失去知觉,指触间好久才能摩挲出些微的暖意,——已经很微薄的暖意。
我微笑着抬头看向他,“景予,我没事。”
景予捏紧我的手,唇角向上扬的弧度,如被泡得发白的雪梨花瓣。他低声道:“娘子,我也没事。”
全力一击后,我经脉内的仙灵之力已经零散难聚,连站起身都已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