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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嗒”“嗒”两声,却是断梳被掷于木梯上,弹了几弹,跌作两处。

宝珠惊叫。

许知言耳听得不对,低低呻吟一声,匆忙弯腰去摸时,只觉膝间发软,竟是跪仆于楼梯上挨阶摸索寻觅。

宝珠连跑带爬将两枚断梳捡起,塞到他手上,战兢兢地说道:“王爷,没事的,可以……可以粘上。”

“粘不上了!”叶瑶清泠泠的声音不急不缓地打断她,“断了的,再也粘不上;丢了的,再也找不回。”

许知言失力地坐于梯上,仿佛没有听到叶瑶的话,摸索着要将两边的断裂处拼凑在一起。他的脸色雪白如纸,手指颤得快要握不住梳子。

木质的细微碰撞声如暗夜里谁哆嗦叩击着的齿关。

叶瑶的声音冷而沉,正如猛锤般一记记冲撞于心头。

“如果你为她好,便不该再留着她的梳子。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这是她夫婿才留能着的东西。而她的夫婿不是你。锦王爷,等你双目复明,她便不再欠你任何情。她对你……将只有怨,只有恨!”

只有怨,只有恨。

当那个小女孩从人群中站出,说要治好他的眼睛时,当小小的他抱着小小的她,在桌面写下他们两人名字时,当她和他在这满是书卷世外桃源般的万卷楼相拥相偎遥望未来时……

他和她可曾想到,有一天,她会对他只有怨,只有恨?

恍惚又有人在为他梳发。

一下,又一下,极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