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忙将她扶紧,然后回头看向许知言。
他依然容色沉静,举止从容,仿佛根本不曾留心到欢颜的狼狈。
可他半垂的一边袍袖上,却隐见几点嫣红。
宝珠记得,他便是那只手捡起了欢颜跌落在地的梳子,然后捏紧。
狠狠地捏紧。
却依然那样沉着温文地说:“儿臣,领旨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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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欢颜回到万卷楼,宝珠不放心许知言,又匆匆赶到前面去。
欢颜脚下依然软绵绵的,整个人浑浑噩噩,宛如身在梦中。
这便是她的命吗?
又一次在自以为的幸福来临时,在感恩命运的眷顾时,生生被打入到人生的谷底。
被许知澜无情弃叛时,尚有许知言、许知捷奋力营救,小心守护;而如今,许知捷即将另娶,许知言面对严父之命,圣旨大于天。
她明白自己是谁,也明白自己如今的卑微,更明白许知言在无声的承诺里默默为她争取的一切。
有他心意,她已知足。
她不愿他为难cao心,宁愿什么都不求,只求最简单的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