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仁既说了要尽快为他们完婚,礼部和钦天监议过,很快确定婚期便在四月。
东莱侯急急送女入京,霍太妃早听说霍安安性情,唯恐她年轻不知规矩,所以立刻把这侄孙女接到宫里,预备亲自教导教导,免得她把母亲河东狮吼那套本领带到帝王之家来,早晚酿出大祸。
“未来的英王妃……光阴似箭,一转眼,连五弟都纳妃了!”
许知言感慨着,慢慢踱了过去。
这里的雀儿应是被吃斋念佛慈悲为怀的老妃嫔们喂惯了,也不怕人,叽叽喳喳地叫得欢腾,仿佛就在耳边。
许知言顺着鸟鸣声伸手去,没碰着鸟儿,却触着一枝开得正好的杏花。
他折了一枝下来,放到鼻尖轻嗅。
成说等侍从扶他在竹凳上坐了,笑道:“还有两盏喝过的茶在案上冒着热气呢,刚在这边赏花的人大约还走没远。”
许知言点头道:“若是太妃来了,需提醒我起身见礼。”
“是!”
成说等应了,便屏息静气静静站于他身后。
虽然后宫规矩森严,但许知言是今上宠爱的皇子,自是来去随心;他因人暗算而双目失明,许安仁忧心其安危,身边向来有侍从寸步不离守护。此刻成说等紧紧随他而行,内廷守卫也无人过问。
此刻两个金刚般的侍从侍奉着雍容秀逸的贵公子立于杏林间,仿佛天地一时都清寂了,唯余斯人拈花蹙眉,清姿蕴愁,说不出的风标秀举,清辉映世。
素白的袍角在风吹得翩翩飘起,他抬手去压,便有杏花碎瓣跌在他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