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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太子妃身后走出,盈盈而拜,柔声道:“都怪聆花管教不严,让欢颜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聆花愿领太子妃责罚!”

此时正是大吴顺成四十一年,顺成帝病重,太子许安仁朝夕在宫中侍病,谁知许安仁的长子许知文突然失足堕马死去。许安仁不想在这紧要关头惹出是非,对外声称长子病死,却让太子妃张氏严查真相。

查出的结果,那匹乌骊马曾被人下过致狂的药物;太子义女夏聆花恰在从小跟着她的侍女欢颜屋中发现了这种药物。

如今,一向维护欢颜的知澜也指证欢颜有害死大哥的动机和时机,欢颜更是罪名确凿,无可辩驳。

请罪的聆花跪在欢颜的侧前方,玉容仙姿,娴静动人。

欢颜忍不住想问她,为什么在害她,害她这个并不想挡任何人道路的小小侍女。

但她向聆花伸出手时,忍不住转了方向,颤抖却有力地伸向许知澜。

有你许知澜一日,便许我一日欢颜……

如果海誓山盟都能在片刻间化作过眼云烟,所谓的主仆之义,姐妹之情,又能算得什么?

她的十指纤纤如玉,像春日里刚冒头的一把春葱,与公门侯府里的小姐并无二致。许知澜的心一颤,忙转过脸,走到聆花身畔并肩跪了,说道:“欢颜仗着几分才情,向来不把聆花妹妹放在眼里,也怨不得聆花妹妹管不了她的事,请母亲切勿怪罪。”

欢颜含恨,不甘。

但她的十指慢慢缩回,蜷紧。尖尖指甲入ròu,然后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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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叶雨,蓼花风,秋恨几枝红(二)

太子妃已淡淡道:“若非聆花细心,你父亲还不知得为此事cao心多久,她何罪之有?都起来吧!”

她扫一眼欢颜,吩咐道:“至于她,拉出去,即刻杖杀。此事不宜张扬,到此为止便好。”

欢颜被两个婆子自地下血水淋漓地拉起,喘着气望向正转过身来的聆花。

聆花怜悯地看向她,低低惋叹道:“欢颜,不是我不讲情面,实在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