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猜得不错,多半是安亦辰想报当年我欲杀他的一箭之仇,所以趁了君羽到回雁关,派人截杀了杜勃以及他的从人,另安排了杜子瑞前去,千方百计也要将我们引出黑赫,好和君羽一网打尽!
但他此时再和难民说什么晋国公不滥杀无辜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了。回雁孤城里堆成山的尸体和流成河的血泊,哪样不在提醒着难民晋国公辖下是什么样的仁义之师!
有人已在叫了:“他们想一个一个把我们杀了!天哪,我那才三个月大的孩子啊,连肚子都给他们破开了!”
哭嚎一片,人如潮涌,直向骑兵拦就的铜墙铁壁前冲击而去。
我很担心这些没人性的安氏军会发起狂来,再将眼前难民也手起刀落,杀个干干净净,那么明年今日,可能就是我和母亲的死忌了。当然,也有可能,我们会被送入安亦辰手中,从此受他百般折ru,再无出头之日。
但居然杜子瑞居然没有下令屠戮。他只是看着越来越汹涌的人潮,犹豫片刻下令道:“让开一条小道!留意有没有两名绝色女子混杂其中!”
有人在旁轻问:“什么样的绝色女子?”
杜子瑞横了那人一眼,道:“是一对容貌非常美丽,也非常贵气的母女。但此时,应该混杂在这些难民之中吧?”
他略带了几分不确定,在形容腌臜遍身血污的难民们身上扫过。
的确,别说是他,就是我们自己,也不曾料到我们竟被逼得沦落至此。我们目前的穿着打扮,比最下等的乡妇还要难看许多,脸上的糙灰堵塞住毛孔,挂了层石膏般难受。
难民终于沿着骑兵们让出的小道向外涌去。
乔装成乡下老头的颜远风一声不响抢过来,一手拉住母亲,一手拉住我,闷了头,杂在难民中迅速向前移动。那群骑兵足有四五百人,此时全下了马,让在两侧,一路点了火把仔细看着通过的难民;但有稍有些姿色的,必被骑兵拉到一边,大声叫嚷:“杜将军,是这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