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时宇文昭来了,虽是心事重重模样,还是强作欢颜陪母亲和我说笑了好一会儿,方才离去。

临走时,他自语般随口道了一句:“近来不是很太平,无事还是不要出宫好。”

我和母亲相视愕然,而宇文昭已去得远了。

“他这话,还真奇怪!”我抱着猫,纳闷道。

“他说不要出宫,那你就乖乖的不要出宫吧。”母亲道:“听说安世远的次子安亦辰失踪了,现在宇文氏和安氏一明一暗两处势力,差不多要把京城翻转过来了。”

我心里跳了一下。

一处欲之死,一处欲之活。

我呢?

为眼前计,我想他活;为长远计,我想他死。

满脑都是那苍白憔悴的少年,已经说不清是同情还是憎恨了。而这少年,此时只怕已对我又怕又恨了吧?

救他也无非救了只中山狼!

不知不觉,已走到颜远风的住处。

依旧是人在檐角,向天饮酒,满面萧索。黑色袍子被寒风刮得猎猎作响,衣带飘飞着,如一溜凌空乱舞的落叶。

记得颜远风以前很爱穿素淡的衣裳,即便身披铠甲,也是月白袍子上罩着银色铠甲,英气逼人。从什么时候起,他喜欢穿这样深浓而不祥的黑衣?

“颜叔叔。”我走过去,唤他。

“公主,什么事?”颜远风跃了下来,总算目光还和原来一般的温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