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姑姑提起琉璃灯来,将屋中的窗户都一一检查了,方才退出房去,自到外间他的c黄铺上睡着。

我听着外面隐隐的暄闹,看那小小烛火突突地跳,胸口忽然也突突跳了起来,好容易才克制住自己叫回夕姑姑的冲动。

夕姑姑那么细心的人,会将我的窗户留一扇不关么?

并且,是在除夕这样的大冷天!

我咬住唇里咝咝向外吐出的冷意,又披起袄子来,起身四处查看衣柜帷幕等所有可能藏人的角落。

那样清冷的夜里,偌大陈设华丽的卧房,仿佛被厚厚的门窗与外界完全隔绝,只有偶尔霜炭哔剥,打破那怪异的宁静。

我将烛火提起,又走向我的c黄,手心里已攥出了冷汗。

通天落地的半透明鲛纱帏幕,质地轻软的云纹蚕丝c黄帏,以及四周细细垂下的嵌金丝如意飞鸟流苏,在一点淡黄烛光的辉映下,形成了一层层诡秘变幻的薄素淡影。

小心将垂到天蓝织锦地毯上的云纹蚕丝帏拉开,还未来得及探头向c黄下瞧,猛地一道黑影窜出,一道冷光扑面,已压在我的肩颈上。

竟是一柄锋芒毕露的宝剑。

我一惊,手一颤,烛火已掉了下来。

那人眼捷手快只一捞,已将烛火稳稳持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