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我觉得我吃了多少亏都学不乖,只能和泪把牙吞。白夜以压倒性(呸)的胜利赢得了我的唾弃后,成天笑得一脸春光明媚,嘴里总哼着故意走调的小曲,幻宗的弟子若是瞧见他这副样子,估计会捂着心口倒地不起。
不知道白夜背着我做了什么,很长一段时间,那些女妖怪都不来串门了,甚至窗台下再也没有野果。我嘴上不说,心里还是略感动的,从前那些风流账,能算了就算了吧……直到有一天,白夜在院子里斫琴,我截住了一只从远处飞来的传书纸鹤。
淡黄色的符纸,印着天音山庄的表记,还有一股清甜的花香。
我掀开纸鹤的一角,一个鲜红的“樱”字赫然映入了眼帘。
樱,白樱。她怎么知道白夜还活着呢?
我把纸鹤丢到了白夜面前,他放下手中的桐木,一双眼睛平静得出奇,我没有说话,看着他把那张纸鹤一下一下地撕成碎片,让风吹走。
“小梨,那把涧泉鸣玉修不好了,我新做一张送你如何?”
“好啊。”
大概是很久没有亲手做过琴了,白夜的动作有些生疏。他慢慢地刮着灰胎,淡然道:“再和你说点从前的事吧,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我就是这么个人,喜新厌旧、飘忽不定、没有真心。因为白樱也是这样的人,是她告诉我,人生百年,最不值得相信和留恋的就是情爱。”
她说你就听么?我对这种乐在其中的行为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白夜不鸟我,径自说道:“大昊覆灭之后,幻宗的日子一直不太好过。特别是我这一支白氏,白令姝的嫡系,想要翻身,几乎是不可能。但是,白樱不这么想,她不甘心北方白氏就这么毁了,一直劝我忍辱负重,有朝一日,能够重振天音。我那时候对她言听计从,她却步步为营,出卖色相笼络人心,明着是为了我好,实则借我之手掌控幻宗。我想不明白,一个女人,为什么会有那样大的野心,她的执着令人恐惧。我眼看她越走越偏,却拦不住,只能由着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