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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证据。”

林霖忍着怒气:“那是甚么?”

陈习与从被窝里伸出手,抓过旁边人递来的手帕擤一把鼻涕,鼻音浓重地道:“沈敬说他是受宗王主使,我觉得这话不可信。”

林霖点头:“嗯,不可信。”

陈习与又道:“我没有证据,不过现在沈敬死了,对谁最有利,谁就最可疑,宗王已经借沈敬的口在我这里挂了名号,在我已经逃离的前提下,杀死沈敬,对宗王毫无益处,宗王只要不是蠢人,就不会做这种蠢事。”

“嗯,他不会做这种事。”

陈习与又擤了一把鼻涕,心中已有些怒意:“你领着这些人埋伏在这里,看那边打得血肉横飞也不管管,分明是等着他们打完,自己再去渔翁得利,显见得胸有成竹。所以,你心知肚明那些是甚么人,对不对?”

林霖从马上弯下腰,摸了摸陈习与乱七八糟的头发,低声道:“回头再和你解释。”他歉意一笑,示意兵卒将陈习与尽快带走,自己高踞马上,凝神盯着渐渐亮起来的天空。

响亮的鸣镝随着朝阳一起升起,林霖的手猛地向下一挥。

出阵!

军阵对军阵。兵甲武器没甚么区别,行军布阵没甚么区别,指挥者的才能也没甚么大的区别,所不同的是,有没有实际战场铁血的历练,是不是真的将收割人命只当作收割庄稼一样轻描淡写。

包括敌人,也包括自己。

雍王的兵在顺境之下,可以压倒性地去收割那些悍匪的性命,但当屠刀举在自己头顶时,他们胆寒了。

他们不怕杀人,可是他们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