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生生憋了他这些日子,到今日,沈敬的话里才终于提到临清之乱。
沈敬笑得云淡风轻:“太守稍安勿躁,再过两日,一切事情了结,小人必将和盘托出,如实奉告。”
“再过两日,临清又要多死多少人?!”陈习与质问。
“太守宅心仁厚,见不得死人,说这些岂不晦气?咱们且听曲,听曲。”沈敬端起茶盏相让,“太守请茶。”
陈习与拍案而起,大步离开,却被几个大汉拦住去路,眼睛望着沈敬,等他示下。
沈敬缓缓道:“太守请勿动怒,其实要想化解临清此劫,说简单不简单,说难却也不难。”他慢条斯理呷了一口茶,“只要太守答应小人一件事,小人立刻唯太守马首是瞻。”
陈习与猛回头,目光灼人:“你威胁我!”
“不不不,小人一介白身,怎敢威胁官家?”沈敬微笑着迎上陈习与的双眼,“太守若有意详谈,咱们后面说话。”他施施然站起身,俯身一礼,态度恭谨中带着无所谓的轻慢,“太守,请。”
后园,花厅,陈习与沉着脸耐着性子听完沈敬一席话,心中却已渐渐理出些头绪。
沈敬说,沈家背后实际上便是宗王,也就是许县尊花钱托人走关系搭上的那位宗王。自从宗室俸禄被陈习与削减,宗室用度入不敷出,宗王无可奈何,只要动了私盐买卖的心思,此地的私盐生意都是在宗王授意下进行,他也只是遵命行事。
沈敬还说,他之所以在许县尊被杀之后大闹公堂,一开始真的是怕被冤枉,因此一时冲动,宗王已派人狠狠斥责过他,但已经无法阻挡朝廷派兵,如今是骑虎难下,必须想办法把此地处理得干干净净,免得牵累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