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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他和雍王世子在内,共计七个人,雍王世子最大,但最小的也有九岁了,全是宗室近支子弟,被用各种借口带进宫来,名义上是皇帝延请名师,特意遴选宗室中优秀的子弟好生培养,为国储才,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被找来是为甚么,出门前被各自的父亲恨不得叮嘱得耳朵长出茧子来,因此各个谨小慎微仔细行事,生恐不中当今之意,再无承嗣的机会。

偏偏这位雍王世子,半点委屈不受,平日里就时常仗着自己年龄最大学得最多,在课堂上每每争先,更有几回竟然敢和身为翰林学士的先生辩论,先生竟也不生气,还赞他思维敏捷,想法新颖。

这位雍王世子得了鼓励,越发变本加厉地表现起来。

今日这事,其实所有人都清楚他们两个委屈,但蛐蛐罐子实实在在是他二人的位子里翻出来的,二人没有证据自证清白,说不得只好吃个哑巴亏。

雍王世子赵瑛却不肯,偏要找先生说个清楚。

他也的确能干,不晓得通过什么途径查了一轮,说这样的蛐蛐罐子编织技法出自京师,不是雍王就藩的辽东,也不是宗王就藩的河北,而二人自从被带入京城就直入皇宫,根本没有机会外出,而宫禁森严,更没有可能让宫外的人传递甚么物事进宫,所以这个蛐蛐罐一定是久居京师的甚么人所有,他二人是冤枉的。

短短半日查出这许多,足以证明赵瑛的能力,只可惜尚有漏洞——他无法证明是不是有人将这个蛐蛐罐赠送他二人。

这么明显一个漏洞看不到,就急吼吼地跑去找先生理论,铩羽而归简直是必然的,只怕还得加罚。

赵宁却甚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跟在赵瑛身后去找先生,做胆怯状立在一旁看赵瑛努力辩白。

先生听赵瑛说完,似有意似无意瞟了赵宁一眼,淡淡道:“你说有人陷害,请问世子,那人为甚么单单要陷害你?”

赵瑛怒道:“我怎么知道!先生要问的是陷害我的人,而不是我这个受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