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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把这尊佛送离了我的小破宫殿,我招呼手下就让他们准备大典,有不知趣的以为我是真的看上了佛子,还讨着嫌上来问我往后准备怎么做,我这一朝开始结道侣,下头是不是就要为以后的炉鼎多准备宫室。

还炉鼎。我当下砸了个药鼎,只让手下准备合道大典,其余不许再多提。

有传言说合道之前的修士总喜欢自己憋在小屋子里没头苍蝇一样乱转,我深切地觉得传言有理。我把自己困在卧房,左摔一座屏,右摔一只瓶,还是没把下一步该怎么样摔明白。

无论我怎么不情愿,三日后合道大典还是如期举行。大典上自然没有魔修敢闹事儿,也不知道佛子到底怎么同光明寺和解的,我特意把程序弄得十二分繁琐,一套合道大典的程序走下来,来唱反调的光头也一个都没见到。

怕手下那群痴痴傻傻的人又来问炉鼎的事儿,我也不敢在魔宫里多留,左右最大的麻烦已经和我结成了道侣,我拉着对方就往深山老林里钻,找了个谁都祸害不到的地方,准备与之隔着树长谈一番。

隔着几人合抱的树,佛子先开了口:“虚渊崖边,我不知道尊上便是芳心魔尊。当日事是我之失……”

“往事佛子不必提,”我打断他的话,不欲追究前事,只想送他飞升,“凡人有句话,我觉得颇有意趣。”

佛子问:“尊上想说什么?”

“凡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觉得很有道理,你我隔着树坐上这么一天,互相见不到,便也像三年一样,佛子意下如何?”

他沉默了些时刻,应该是发现再瞒不过我,直言:“我对尊上,的确有喜爱之心。”

仇家同我表白的形式一般有两种,一种是先言爱被我拒后捅我刀子,一种是先捅我刀子再告诉我喜欢我喜欢地不得了。看着眼前这棵树,我悠悠叹了口气,希望这位新道侣能就近考虑捅捅树,留我安安稳稳在树后积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