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八,燕王的别院里张灯结彩,一派喜庆,奴才们腰间都系着红襟,个个喜气洋洋,梦溪一大早便被香萍柳儿从热被窝里挖出,梳洗过后,喜婆给她上了浓浓的妆,伺候着穿上了粉红牡丹宫缎吉服,戴上凤冠,蒙上了盖头,端庄地坐在那等着做新嫁娘。
因为梦溪是被抢来的,没有娘家人,婚礼并不隆重,新郎虽是个王爷,但相较于梦溪的第一次大婚,简直是天壤之别,这让梦溪联想起现代的有钱人在外面包养的小三,被女方要挟,被迫偷偷地举行的一场见不得人的婚礼……
都是在别院里,吉时一到,只用了一顶四人小轿将她从软禁的地方抬到喜堂,双方都没有长辈参加,所以也没有和萧俊大婚时的那些繁琐的礼俗,这让梦溪轻松了不少。
虽然有盖头遮着,看不到外面,但喜堂上的冷清,让梦溪猜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燕王最终还是骗了她,根本没把大婚的消息宣扬出去,更没邀请一个外客,这也摧毁了梦溪最后一丝希望。
拜了堂,盛妆的梦溪被送入洞房,安静地坐在喜床上,梦溪想起七巧节的乞巧,她当真又一次穿上了喜服,虽不是正红色,但终是另嫁他人,实现了她自嫁入萧府就树立的目标:
出府,嫁人!
可心里却是一片空虚。
有些事情总是在失去以后,才知道去珍惜,此刻的梦溪亦是如此。
在彻底地失去了他以后,在披上嫁衣的这一刻,梦溪才发现她的心里已经驻进了一个他,再容不下别人,他的怒、他的宠、他的纵容、他的容颜都已深深地刻心中,她的周身已沾满了他的味道,今生已被他套牢,逃无可逃。
想起那一年和萧俊去净云寺还愿,抽的那支签:
“石藏无价玉和珍,只管他乡外客寻,宛如持灯更觅火,不如收拾枉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