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白苏仰着脑袋,跑来跑去接着雪花,不亦乐乎。
时已是九月底,雍国地处北方,夜晚寒冷,偶尔会飘几片雪,实在不是什么怪事。
妫芷盯着她看了半晌,一转眼,便看见一袭青衣立于五丈之外,乌发青衣,随风而舞,颀长的身材,犹若岩岩孤松之绝立。
妫芷抓起几上一只酒碗,用力掷了过去,见顾连州用手轻轻接住,她便拎起酒坛跃上屋顶,一袭黑袍消失在黑夜之中。
“妫芷,妫芷”白苏在树下跳脚,嚷嚷道,“真不仗义,都不带我飞。”
顾连州沉着脸,缓步走到她身后。
白苏盯着妫芷消失的方向,望了许久,这才讪讪的回过身,看见顾连州后,扬起手中的酒碗,笑问道,“绿蚁赔新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已雪,能饮一杯无?”
顾连州看着站在挂满灯笼的树下,面若粉桃,巧笑倩兮,举着酒碗吟诗邀请他的女子,心中微微一跳。
他已站在园中许久了,从“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到“一切有为法”,再至眼前的邀请诗,一句也不曾听落下。
雪渐大,香蓉几人均垂首恭立在廊下,犹豫着要不要提醒雪中痴痴对望的那两人。
白苏等了许久,也不见顾连州上前,嘟嚷着自己跑去酒器中盛酒。
炉火已经熄灭,酒水早已冷了,酒器浮着枯叶,雪花飘飘扬扬,落入其中,立刻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