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贺江是觉得粟耘是一介平民,想要查杨连的案子自然十分困难,需要他这个一品大员从中协助,靠得自然是官威权势。
可现在看来,粟耘根本就不需要自己,他只是简单出招就把这里的人给收拾得服服帖帖了。
现在这个汪县令虽然比陈捕头和黄都尉官大一级,但在粟耘面前恐怕也是得不到任何便宜的。
自己在此时出手,表明自己帮忙的态度,申明立场,讨好了粟耘,日后大家共事也才更方便一些。
想到这里贺江便先开口说话了,他冷冽的目光直视汪县令,这个纵容自己侄子胡作非为的县令,也是该收拾一下了。
汪县令本就伤心欲绝,现在更是把所有的哀伤都化作了对害死他侄子的人的愤怒。
方才他追问着陈捕头他们,他们都不肯说明情况,现在贺江自动送上门来,汪县令自然是咬住不放了。
“你是什么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我侄子残害百姓,你可有证据?你敢信口雌黄,还毒杀朝廷兵士,你是不想要脑袋了。来人!”汪县令怒火中烧,捉到个肯说话的,便把怒气都冲着他发出来了,最后还朝着官兵们高喊了一声。
可是今日与平常不同,汪县令的那声‘来人’,如同石沉大海没了声息。
回应汪县令怒气的是屋子里的一片沉寂,官兵们再度垂头躲闪,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你们的耳朵都聋了吗?”汪县令气得浑身发抖,看着周围那些平日里围在自己身边讨好的兵士,现在却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更是根本就不听他的话。
“大人,您稍安勿躁,这个人听说是巡抚大人。”陈捕头偷偷地扯了一下汪县令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道。
汪县令狠狠瞪了陈捕头一眼,“什么巡抚,不要随便什么人都能把你给糊弄了,你这个捕头是怎么做的啊?他有官印给你看了吗?”
陈捕头一愣,官印他自然是没看过,对方不是来办案的,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他也没有权力让对方出示官印啊!
事实上陈捕头还确实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不是巡抚大人,但似乎这也并不是重点,不管对方的身份如何,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去惹他们比较好。
见陈捕头被自己说得没了声音,汪县令又狠狠地瞪了周围的兵士们几眼,而且朝着门口大喊道:“沈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