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耘却未在疼痛中清醒过来,多年的思念,在栎阳暧晗的靠近中,让他恍恍惚惚,在每个痛苦的日子,在每次生死关头,他都是靠着心中想着栎阳暧晗才活到现在的。
此刻看着那双赤红愤怒的眼睛,粟耘心中暗潮汹涌,他很想高喊出声,斥责对方究竟为何认不出他。
粟耘满腹的委屈都柔柔地化在了他黑亮的眸光中,尽管不发一言,但那眼神也让栎阳暧晗心中一震,他握住粟耘手臂的手微微的发抖,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不是因为愤怒,而是一份恻隐之心。
该死的!栎阳暧晗在心中咒骂,他心软了,看着粟可心那楚楚可怜的水漾眼眸,他竟然会心软。
栎阳暧晗用力的甩开粟耘,对方重重地撞上桌沿,桌上的碗盘酒壶碎裂一地,噼里啪啦的声响响彻大殿。
忧思吓得立即冲了进来,慌张地问:“皇上、皇上您没事吧?”
粟耘这才猛然惊醒,就在方才,看着盛怒的栎阳暧晗,他却差点儿要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来。
“滚!”栎阳暧晗一声厉吼,吓得忧思一下子跪倒在地,忙道:“奴才遵旨。”
“忧总管,皇上说得人并非是你。”粟耘踉跄着起身,苦笑着道,他缓缓跪于地上,“皇上息怒,臣妾告退。”
栎阳暧晗背对着粟耘,似乎是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对于他的话也是充耳不闻。
直到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栎阳暧晗才回过头来的,看到的正好是粟耘出了寝宫的背影,心猛地抽疼了一下,栎阳暧晗狠狠地攥紧拳头。
即使是对竹园中的粟耘,栎阳暧晗也不曾有过这种感觉,而此时此刻他却对着粟可心心软了,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
忧思吓得半天才回过神来,叩头后忙也退了下去,他命人进去将寝宫中收拾干净,而他自己则是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
粟可心应该还不会走得太远,果然刚出寝宫,忧思便看到粟可心摇晃的身影,他像是没什么力气,走得也很慢,恍惚的仿佛一个游魂。
忧思疾走几步追上前去,着急的道:“我的小祖宗啊,你是怎么把皇上给得罪的啊?之前不是好好的吗?见你也是个激灵的主,太后对你都是称赞有加的,怎么就这么不会讨好皇上呢?”
粟耘苦笑一下,看着忧思道:“给忧总管添麻烦了,辜负了总管的一番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