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远堂长叹了一口气,问道:“可是可心想去参选之事?”他一语击中了粟豁达的心思,对方连连点头,一双眼睛紧紧盯住粟远堂的脸,想从他的表情中判断出对方对此事的态度。
粟远堂面露迟疑,“这事我也听到一些风声,估计是可心直接找你闹了,一定要参选是不是?”
粟豁达尴尬一笑,解释道:“爹,可心的年纪也不小了,之前也一直在给她物色合适的人选,可是您也知道,咱们的家世若是配上太一般的人家,她是定然不肯的。”他说得含蓄,主要是粟可心这么多年都太挑剔,不论是先皇还是当今圣上,都对粟家宠信有加,粟远堂和粟豁达这么多年自然是宠辱不惊,可小一辈就很难做到了,尤其粟可心是粟府唯一的千金,又到了适婚年纪,各家的贵公子上门的络绎不绝,也都已经成了粟远堂和粟豁达的一块心病。
“哼!她的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什么人都看不中,这会儿瞧到皇上身上去了,她高攀不上!”粟远堂又气又无奈地道。
粟豁达连连点头,“爹说得是,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可心心思已起,若是不让她去,她是宁死不肯另嫁他人的,所以……”他赔笑地看向粟远堂,试探的道:“爹,您看这样行吗?就让她选秀吧,倒是也不一定会被皇上选中,选不中她死了这份心,也就安心找个人家嫁了。若是真的被皇上选中,随便做个什么,陪在皇上身侧,那也是她的造化了。”
“你呀,以咱们粟府现在的威望,你觉得皇上会不看在粟府的面子上将可心留下嘛,即便是不得宠,也自然会让她入选的。”粟远堂叹道。
粟豁达心中自然也明白这种道理,从来前朝和后宫都是千丝万缕的,皇上为了拉拢朝臣而选中朝臣的女儿进宫。
朝臣的女儿得宠了,前朝的臣子也就愈发的为皇上效力,两股势力相互牵扯,相互制约着。
粟豁达无言以对,沉默良久,也不知道还能为女儿再说些什么,当然他自己也有私心,谁不想光耀门楣呢!若是自家女儿深得皇宠,封妃封后的,那粟府可真是要烧高香了。
可此事还是要由粟远堂作主,粟豁达迟疑良久后咬牙道:“若是爹觉得此事不妥,那我就让可心死了这个念头……”
“唉!”粟远堂又是一声长叹,“你的心思我懂,粟府如此模样,也真是让人心寒,确实是没什么指望了。”后面他明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奈何想到了一些事,也只剩下摇头了。
说起这些事,粟豁达心里也是难受,垂下头闷声不响。
半晌后,粟远堂看向粟豁达道:“既然可心想去,那就让她去吧,一切都是她的造化了,也是粟家的造化啊!”他说着起身,脚步缓慢的往外走,“我有些累了,回房歇着去了。”
“我送爹吧。”粟豁达说着伸手来扶粟远堂,被粟远堂推开了,“不必了,你去忙你的吧。”
屋顶上念生偷看了一眼身旁的少爷,对方仍旧是面无表情,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日的少爷和平日的感觉不太一样,仿佛周身都带着一抹悲伤。
少爷未说过他与粟府究竟是何关系,但少爷一直让自己来打探粟府的事,现在又亲自来粟府偷听消息,应该是和粟府有些关联的吧,难道是与粟府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