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凉的夜晚,风从半开的窗口吹进来,带着丝丝的凉意,屋内的烛光摇曳,亮光隐约映照在床榻上躺着的人脸上,粟耘的脸色还是很差,但明显是醒过来了,他的眼睛缓缓眨了眨,茫然的直视上空。
不只是栎阳展被粟耘的突然醒来吓了一跳,林然也是一惊,不过他很快的反应过来,起身上前查看,而后喜道:“殿下,他醒了!”
栎阳展横了林然一眼,此时也已经回过神来,“废话!本殿下难道没长眼睛看不到吗?”
林然立即闭嘴,眼睛死死盯住粟耘,好像生怕他会耍什么花样似的。
栎阳展趋前靠近一步,扬着下巴敛眸看着粟耘,“怎么感觉这眼神有点儿呆,不会又变傻了吧。”
“殿下,不知他是否又搞什么花样,还是小心点儿为好。”林然提醒,却被栎阳展在大腿上踢了一脚,“他一个不会功夫的能够翻腾出什么来啊,差点儿被你杀了,你又在身边,你还怕他不成,什么时候你林统领的胆子变得这般小了。”太子怒斥道。
林然垂头,认错道:“是属下无能。”
粟耘的眼珠转了转,刚开始确实没有彻底醒过来,而是被噩梦惊醒的,他梦到自己被人一剑刺死,那人并非林然,而是肖竹亭,这应该还是前世被害留下的后遗症吧。
听着耳边两人的对话,在看着头顶上方陌生的地方,粟耘很快想起了自己的处境,缓缓吸了一口气,胸口刺痛,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栎阳展见粟耘蹙眉,知道他是真的醒过来了,对林然勾了勾手指头,“把凳子搬来。”
林然立即转身搬了把凳子给栎阳展,对方毫无顾忌的坐到了粟耘的床榻边,沉着声音问:“你是粟远堂太傅大人的嫡孙粟耘?”
粟耘缓慢的转动脖子,寻找声音的来源,眼皮往上挑,视线中映出一张于他来说并不是全然陌生的脸,前世他见过几次太子栎阳展,没什么力气再动脑袋,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嘴唇干动了几次都没能发出声音,最后他干脆眨了眨眼睛,表示回答。
栎阳展面露不耐烦,或许是觉得与粟耘交谈太过费劲,他烦躁的喊了声,“林然。”
“在。”林然立于栎阳展大声回道。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这里还有伤者呢!”栎阳展又在林然的腿上踹了一脚,道:“去给他倒一杯水,没看到他话都说不出来吗?”
林然一怔,来不及掩饰脸上的不爽,唬着声音道:“属下遵命。”他转身极不情愿的桌案前给粟耘倒了一杯茶,转身走回来,二话不说手直直的将茶杯递到粟耘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