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匍匐在地上,齐声道,“圣上息怒。”

文官们隐忍不发一言,武将们走得所剩无几,品级资历不够,也就是在这里凑个人头,沈昌辉拉耸着眼皮,贼溜的眼珠转了转,他匍匐向前,抹着满脸的泪水,凄切道,“咱家不才,愿为圣上分忧。”

庆云帝发怒之后疲惫不已,他揉了揉发疼的眉心,问道,“你待如何?”

沈昌辉眼眸寒光一闪,重重地磕了个头,“咱家听闻,伏牛之所以出师不利,是由于带兵的是郡王身边的副将林江不会用兵所致,郡王乃我大晟第一战神,出征伏牛之后便很快有了起色,假以时日必定能旗开得胜。”

庆云帝脸上终于有所缓和,但也慢慢呈现出复杂之色。

沈昌辉侍奉庆云帝多年,如何不知他此时顾及什么,又道,“郡王身为总督,带兵打仗自然没得说,可是用人连连出错,现在连粮草都不见踪影,实在是罪无可恕啊!”

“荒谬!”一名年轻的文官实在忍不住,出言骂道,“谁人不知粮草是督军负责命人押送,如今竟然怪罪到总督头上,真乃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沈昌辉暗自无声冷笑其无知,又朝庆云帝道,“郡王身为总督,在西南一手遮天,督军也只能服从总督的指令,圣上啊,郡王的脾性,您是知道的。”

果然,庆云帝眼中浮现出一抹杀机,转瞬即逝之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个逆子,本以为他还会改过,没想到这么冥顽不灵。”

那文官听着庆云帝如此一说,也只能哑口无言了,悲愤地缩了回去。

沈昌辉趁热打铁,继续道,“咱家以为,现在西南战局未定,倒不如以大局为重,先让郡王拿下南蛮四国,定下之后,圣上再下西南督查也不迟啊。”

文官们一听心都凉了,这是铁铮铮的狡兔死,走狗烹。

庆云帝有些犹疑,虽然沈昌辉说出他心底里最阴暗的想法,但是慕霆炀与他毕竟是亲生父子关系,他再是忌惮慕霆炀,面上始终要敷着父慈子孝的样子。

他故作一抹眼泪,面上有几分不舍。

沈昌辉如何看不懂庆云帝的脸色,他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故作一筹莫展的样子,好心劝慰道,“圣上仁慈,虎毒不食子,更何况圣上还是明君,只可惜,圣上不是郡王一人的明君,还得是天下人的明君,有的时候,不得不狠心啊。”

庆云帝略微点头,“还是你懂朕的难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