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钰脸上不见多少出征的激动,走在回去的路上反而有些心事重重。

忽而一个清朗声音徐徐来自身后,“单大人,久仰久仰。”

单钰心底悚然一惊,蓦然回头,看清了来人之后,脸上划过一丝清明,他不疾不徐行了个礼,“见过李知府。”

李轩宁堪堪虚扶一把,“单长史折煞下官了,下官区区同史,应当先行礼才对,失敬失敬。”

单钰失笑,“李知府这是说哪里话,国泰民安是长久,西南战事只是暂时的,下官这个长史,希望能在这短短的战事里,平平安安地将战事撰记下来,不辱使命就行了。”

说完,他自嘲一笑,继续恭维道,“而李知府高风亮节,将来必定步步高升,还望能多指教下官一二。”

慕霆炀在念到文官的名单之时,单钰万万没有想到,长史的职务居然不是众望所归的李轩宁,而是他单钰。

毕竟他只是小小同知,李轩宁是知府,品级比他高,资历比他深,背景比他厚,他的父亲西南巡抚李怀虚将他送到这里来,想必就是给他攒资历的,这样的人,怎么会甘于屈居人下呢?

单钰隐隐有些不安,但脸上分毫不露。

李轩宁同样也在打量着单钰。

能够让他老子爹亲口赞赏的人不多,单钰算是一个,本以为此人多半已过而立之年,肯定是个不苟言笑之人,却未料到他如此年轻,清新俊朗,好看地让人移不开眼。

更让他难以想象的是,此人相貌儒雅温和,说话和风细雨,言谈举止规矩地挑不出一丝错处,与传闻中端了督察院,呛了沈天顺的蛮横匹夫相去甚远,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李轩宁越看越觉得有趣,似乎有些明白为何此人年纪轻轻,出身低微却能走上同知一位,真是让人不能小觑呢。

他收回思绪,友好地揽过单钰的肩膀,随和地笑道,“你我看起来相差无几,却比我成熟多了,怪不得家父总是称赞你呢。”

他本就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此时笑起来更是让人如沐春风。

单钰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平和地微笑道,“下官何德何能?李知府品貌非凡,少年成名,下官实在望尘莫及,不过能有李巡抚这番鼓励,下官信心百倍,倒也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