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慎言啊”闻着小心翼翼地提醒着,给了个心照不宣眼神,继续道,“唉,想不明白,东宫怎么会重用裴家啊,这下倒好,连累了东宫。”
谈到前几日的事,大家都兴致勃勃地当起了事后诸葛,对前几日发生的事都评头论足,俨然忘记了自己当时呆若木鸡的样。
单钰悄无声息地走进议事堂,不动声色地将一众县令的窃窃私语收入耳中,许是众县令的议论过于投入,直到单钰走到某位县令背后,众县令顿时表情一僵噤了声。
那位县令正说得眉飞色舞,看到众人呆恐的表情顿时心道不好,瞪大了眼睛僵在那里不敢回头去看。
单钰朝他们似笑非笑,唇角微扬,“朝堂之事,不便议论过多,否则哪天真的触了霉头,郡王可不是次次都能天降神兵,大家也不会次次都化险为夷,对吧?”
单钰言语和缓,笑的和蔼可亲,如沐春风。
他越是笑的好看,众人心里越是发慌,早已无人敢把这位看起来年轻温和,人畜无害的人儿不当回事了。
单钰嘴角含笑,拍了拍那位背对他的县令的肩膀,那位县令猛然一抖,险些跌了下去,旁边的县令赶紧搀了搀他,才勉强做好,极力自持。
位置未变,但椅子已换,如同当年的明同知一样。
单钰悠然在新的雕花椅子上坐好,也就不再理会众人。
虽然此番结果于他而言是最好的,但事态的发展却不在他的掌控之内,是好是坏,只能听凭发落,不露声色是他的基本功,但他眼下难以掩盖的青色,却暴露他此时的焦虑。
半月前——
裴怜玥下了自家的诏狱之后,他就心急如焚地跑去牢狱找他,事态越不受控制,时间就越是紧迫,机会稍纵即逝,必须尽快地从他嘴里敲出消息。
凭借着慕霆炀的令牌,以及自己的崭新的身份,他畅通无阻地走进了诏狱。
令单钰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悄然走到裴怜玥牢房门口的时候,他居然看到了慕霆炀。
准确说那仅仅是瞬间短促的一瞥,连人影都没有完全看清,单钰就猝然无声缩在墙后,耳中尽是自己心跳如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