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景清的回答支支吾吾、含含糊糊,说了半天都不在点子上,不知所云。

只因他往日里述辞全是假借他人之手,述职时全是照着念,根本就没思考过具体含义,闲暇时又几乎不看书不下乡,和一众纨绔玩的是不亦乐乎。

曹知府听着都觉得头疼,时不时打断或者补充,到最后几乎是他在作答。

白发老者皱着眉直摇头,最后颇为不耐道,“方才两个小儿不在,曹知府都已经说过了,议事时间有限,就不必重复了吧?”

曹知府只得讷讷答“是”。

白发老者又朝单钰道,“单家小儿,你来说说平河的情况。”

以前,阁老就时不时叫年轻的侍郎们旁听答辩,单钰对此轻车熟路,锻造了一副铜皮铁骨。然而单凭胆识还不够,只有学富五车,摸透情况才能有足够的底气去应对。

方才的问答里,单钰已经摸透了这位白发老者关注的重点,心中早就准备好了几个重要情况和历史典故作为论点依据。议事并非天马行空,所论之事一定要达到某种目的。

单钰定了定神,他扫视众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首席之位,才缓缓开口,“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

单钰声音清澈明亮,如泉水叮咚。所述所论引经据典,博古通今。结合当地民情,格外生动形象,引人入胜。同时,也不乏将自己独到的见解引入其中,让人打心眼儿里服气。

他的讲述游刃有余,信手拈来。慢慢地,不仅是白发老者,连其他的要员也忍不住来考考这位年轻的县令。

内堂气氛热烈活泼,没有了最开始的紧张严肃,那曹姜二人被晾在一旁不由尴尬,尤其是姜景清,感到格外难堪,恨不得挖个地洞给钻进去。

单钰讲完,一名官员带头击起了掌。

此人面容俊朗,在一众老臣中显得颇为年轻,许是品级够高,其余要员不得不给他面子,也跟着鼓掌。

单钰朝他微微一怔,随即报以感激的微笑。

众人连连夸赞不已,“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年轻人大有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