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伸手捡起沙发下的衣物, 慢条斯理地穿好后, 光着脚缓步踱到了门边, 瞥了一眼门口站着的吕涵宋, 笑得像朵花似的:“是我的。”
吕涵宋没想到她也在这里,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
外卖小哥将那个袋子递给她, 温行知随口问了句:“什么药?”
她不轻不重地丢下一句:“避孕药。”
吕涵宋那张小脸以肉眼可见“唰”地一下就白了, 裙边的手死死攥紧, 不敢相信地盯着她手里那袋药, 绝望又痛苦。
拿了药后,她也挺识趣, 没在客厅继续停留,转身上了楼,回避去了房间。
药被拆开后干吃了进去,苦涩的味道在舌尖和喉间停留了很久。
她嫌房间里闷, 靠在阳台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并着烟的味道, 将那份苦涩咽了下去。
吕涵宋刚刚那些话, 虽伤不着她, 但却句句是事实。
她接近他除了有私情的成分, 也的确抱着顺便赚一笔的心思, 两全其美有何不可?
只是唯一叫人惆怅的, 是她当初最不齿的那些事情,如今做起来却得心应手,说到底还是人变了心野了。
搭在阳台外的手捻着烟,忘了要弹烟灰,风一阵吹后,灰烬自动脱落,如飘萍轻荡。楼下有棵梧桐树枝叶繁茂,林隙有阳光打进来,和着枝丫延展到她伸手可及的地方。
这些年她都不怎么腾出空闲好好欣赏风景,不是扎在沙漠里,就是住在戈壁滩,外人只说是她拿了奖,荣誉有加风光无限,却无人知晓她拍摄《大河》的时候,几度晕厥停工,险些就撑不下去。
所以这么拼命,图什么呢?
不就是那点功名利禄、梦里黄粱么?
俗气,但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