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燃整个人都呆滞了。过了许久,他才苦笑着对萧江说:“我知道。”

在提起回总坛这个提议的时候,凌燃并未想好回了之后该怎么做,他只是顺从自己的心意。即便到了现在,他仍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萧江的建议他不会考虑,地牢是杨安宁一生的噩梦,凌燃又怎么会拉着他重临。但正如萧江所说,什么都不做也是没有用的,杨安宁的病,除非他能自己走出来,否则只有依靠外部的刺激。可实施这些刺激的手段,凌燃一点都不想用到杨安宁身上。

凌燃说:“阿江,让我再想想。”

62

杨安宁在总坛住下已有几日,他把自己关在房间中,几乎不肯迈出房门。凌燃想带他在总坛周围走走看看,却遭到他毫不留情地拒绝。

虽然杨安宁开始不想住进凌燃的房屋,但他不得不承认,凌燃为他布置的卧房是这里唯一让他感到有安全感的地方。他不想出去,不愿出去,他总觉得一旦迈出这个房间,他就会被这陌生的西苗教总坛吞噬,不留一滴血肉。

凌燃对杨安宁无计可施,他不可能逼迫杨安宁出门,但是逗留在这仿若折柳山庄卧房的房间中,对治疗杨安宁的疯病又有什么用处呢?

终于,在杨安宁又一次拒绝他出门的提议后,凌燃做了决定。

杨安宁醒来的时候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跳跃的火光把眼前晃得忽明忽暗。

杨安宁楞了一下,心脏如同被人用手紧紧攥住,狠狠抽痛着。他立刻起身看向周围——四周的墙上插满火把,最高处摆着一张华丽的座椅——这分明就是他噩梦的起点,做血脉转移的那个厅堂。

冷汗瞬间顺着额头与后背流下,杨安宁想让自己保持镇定,但颤抖的身体却不受他的控制。杨安宁左手抓住自己的右臂,想让自己冷静,但身体却抖得更厉害,直到他站立不稳,跪倒在地。

为什么会在这里?自己不是应该在卧房里睡觉吗?谁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自己为什么丝毫没有察觉?莫非这就是凌燃的目的?再做一次血脉转移?还是说他只是单纯地想看自己流干全身鲜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