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先前陪贺熙华挑灯夜战练就的功底,孙熊答得飞快,除去偶为贺熙华担忧,三日三夜的乡试竟犹如白驹过隙,丝毫不觉漫长。
出考场时,周遭考生各个劳形苦心,有几个还是晕厥了被人抬出来的,孙熊却健步如飞,双目炯炯。
“这位兄台,又见了。”
孙熊转身,就见先前船上碰见那王生站在身后,周围聚了几个年轻举子。
“在下临淮孙熊,见过诸兄。”
王生目光灼灼地看他,“在下姑苏王庐,敢问能否借一步说话?”
联想到先前他在船上言论,孙熊心中已隐约有些猜测,加上实在担忧泗州景况,便故作忠厚地讪笑,“自然可以,荣幸之至。”
几人到了秦淮河边一处小的茶寮,那王庐方低声道:“先前在船上时,孙兄恐怕也听见了,那贺熙华倒行逆施,不惜牺牲两淮百姓来保他贺家的江山,就算此番傅刺史不惜头上官帽将他拿下,也难保太后与大将军不会罔顾天下悠悠众口,将他宽宥。”
孙熊听了这等秘辛,颤颤巍巍道:“你且不要乱说,哪里来的贺家江山,这江山不是天子的么?”
“人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看这贺氏也是昭然若揭,先前杜丞相还在时,尚有所遮掩,如今杜丞相事败身死,再无人能约束他们。现下天子又生死未卜,我看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