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明一双点漆眸内笑意微漾。见郝春突然不再往下说,便再次以退为进,假意叹了口气,垂下眼皮,道:“是啊,侯爷你到现在,也不过就睡了十七八个人吧。”
“放屁!放你娘的臭狗屁!”郝春彻底被激怒了,甩开陈景明,大拇哥儿一翘,反手指着自家鼻尖气势汹汹地吼道:“小爷我洁身如玉,到现在为止,活了二十年了,睡过的人,那是一个都没有!”
“噗,哈哈哈哈!”
“陛下,你可都亲耳听见了?”
“陛下你又输了。”
从郝春与陈景明背后传来几声笑语,随后是永安帝秦肃低沉的声音。“嗯,朕这些年和你打赌,就没赢过。”
郝春悚然回头。陈景明抿了抿唇,脸色也越发白了三分。
城隍庙内外三进,他们先前一直就只待在大殿内,当时郝春打马冲进来,就见到陈景明受伤,月南华与十四郎那对儿夫夫仍抽烟的抽烟、一张死人脸的死人脸,压根没留意庙后头还有没有人。眼下再看过去,永安帝秦肃不知何时与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并肩绕过后门槛,正在注视着他们说笑。
“陛、陛下……”郝春只怔了一瞬,随即伶俐地回身刷刷冲到永安帝面前,单膝跪地,高声道:“臣平乐侯郝春,见过陛下!”
“草民陈景明,见过陛下。”陈景明也赶紧一撩布袍,低头跪在郝春身后。
永安帝秦肃换了身便衣,玄色笼纱的袍子,箭袖束口,腰间挂着对儿白玉麒麟。永安帝秦肃撩起眼皮,只略扫了跪着的两个少年一眼,随即殷勤地牵起旁边那斗笠人的手,口中呵呵地,笑得更殷勤了,甚至带着些讨好。“卿卿你看,朕至少还是有一桩事体做对了。这不是什么,朕赐婚赐的挺好,俩孩子你侬我侬,可不正是情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