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栖儒总算松开了手,同时也剥下了在外面云淡风轻的面孔,沉沉直白地注视着面前不敢看他的女人。
“我以为你又要下落不明了,又是因你那不为人知的来处。”
说这话的时候,还强抑着平静。
“你告诉我……”他别过了眼,喉结开始了细微的颤抖,“我如何再等你十六年?”
退开了几步,眼睑也开始了颤抖,盯着她低垂的头颅像发誓一般低语:“再有一次,我不会再等了……”
“等了一次,我屡次都想一了百了,就是你偏偏,要把行之留给我!”
细淡的血丝缭绕在眼底,他一字一句犹如血泣:“既给我念想,也给我无尽绝望。”
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也在砸向她的心怀中。
桑晚非一直知道,因为恋上她,他受了很多本不该遭受的苦难。
只是,却真实是第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这么激烈的情绪。
“我……对不起。”
她想解释,但解释来解释去终究落个“非她本意”四字,她也说了无数遍了,索性直接道歉了。
眉眼都融着痛苦,他勉强笑了声,满是悲怆的意思,“你可还记得,曾允诺过我的……”
哽咽声让他显得很可怜,撑着最后的傲骨,顾栖儒压着成堆成堆的心思,低声对她缓缓说道:“你食言了。”
“因皆是我强求,所以惩罚我是吗?”
“魏家的人当真那么好吗?就魏复那个小子,你奋不顾身也要先救他!”
说完自己率先撑不住了,因找她一夜,本就没有服药,又受了一夜在脑子里疯狂盘旋的猜想折磨,脸色苍白得几近身上如雪白袍,踉跄几步后扶着桌案才站稳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