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口处是一棵粗大的榕树,它的根系过分发达,直接将程家的院子挤塌了一块。
女人就是从这个缺口处走进来的。
程鸣羽完全想不起她的模样,只是依稀记得,女人很高挑,很美丽,她像是从缝隙中钻进来的,又像是直接穿过那棵粗大的、遮挡了缺口的榕树,走入院子之中。
她来的时候,爷爷奶奶总是不在家。程鸣羽也总是饿着,病着,懵懵懂懂地等着死。
女人会穿过走廊,穿过低矮的门,来到程鸣羽的小床边上。
她身上带着好闻的香气,抚摸自己额头的手非常温柔。程鸣羽不记得自己是否哭过,但却隐约记得自己听过女人说话的声音。
别哭。乖。会好的。
诸如此类的话,给了程鸣羽小小的慰藉。
女人还会带着食物,形状精巧,还带着难以形容的甜蜜。但程鸣羽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女人手里的花。
那是一朵硕大的橙红色花朵,在她虚弱冰凉的手心里微微发烫。
女人把花塞到她手里之后,那朵花便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她掌心里微微搏动。
程鸣羽想攥得更紧一点,但很快,花便开始融化了。
它像是一朵水做的幻象,在接触到孩子的小手后开始流动。橙红色的水从她手心里浓稠地滚落,但没有沾湿她的衣服。它们全都没入了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