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长民坐在那里神游天外,一会儿反思是不是自己这个爹当的太失职竟然对闺女的性格有如此相反的认识,一会儿又觉得不是,是季小冬这货太能搞事情。一会儿又想起颜颂对季小冬不住口的夸赞,说季小冬帮她,季小冬不让人欺负她季小冬bbb,又觉得季小冬这孩子说不定将来能成大事,听说家还是牌坊村的,是不是在自己责权范围内适当照顾一下……

相比于大人们的心思,中二少年们可单纯的多了!

季小冬一上台,大家疯了一样不停鼓掌。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恨不得起哄拍桌子叫好。

大礼堂的灯明晃晃的挂在头上。

他们中的很多人没有照过这么亮的灯,坐过这么软的椅子。

常松年也没见过,他刚坐在椅子上时,左摇摇右晃晃,椅子面竟然是可以收起来的,椅子扶手还能打开,哎呀呀里面还有个小桌子,哪哪儿都好奇。

他瞥了眼齐北辰,齐北辰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常松年也抿抿嘴,努力压下自己的好奇心,挺挺身子坐直一点儿。

终于等到了季小冬。

季小冬头顶上的灯比他们的更亮。季小冬站在桌子后面,桌子上的鲜花都快挡住她的脸。

常松年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季小冬已经跟他从前熟悉的、记忆里的那个小土妞完全不一样了。那时候季小冬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满村子乱跑,现在季小冬说着他听不太懂的话,镁光灯的亮光“咔嚓”、“咔嚓”照在她的脸上。

常松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粗粝、黝黑,有从前做农活留下的茧子,有如今写字染上的墨水。他再抬起头来看向季小冬,意识到,这半年,不对,应该是这一年,他其实一直在努力追赶季小冬的步伐,然而季小冬走得越来越快,离自己越来越远,似乎怎么也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