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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撑住下巴,看马蹄踩过沙滩后留下均匀整齐的小坑,犯愁道:“但是,上辈子明明好好的他怎么会死呢。”

二哥却不顾这些,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这我就要劝你劝了,他为何会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辈子他跟你一样,又回来了。你先前一直担忧着自己是个异类,还总是想东想西,觉得这辈子是个梦,但你瞧,阿照同你是一样的。即便是做梦,也有他同你一起,所以,你并不孤单。”

即便是做梦,也有他同你一起,所以,你并不孤单。

二哥好像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总是能用三言两语,把封闭在幽暗泥沼里的我拎出来,让我重见天日,让我重归欢愉。

不远处另一辆马车早已停下,年轻的姑娘和俊俏的公子已经到达海岸,各自脱掉鞋袜后,就见小公子蹲下来为姑娘系起裙角,然后揪着她的衣袖,带她往青蓝的海面奔跑。

场面太过美丽,让我不由艳羡,于是伸出腿去:“你要不要也帮我把裙边系起来?”

二哥嗤笑一声,望向大海:“我才不要抢姜初照的活呢。”

我:“……”

在海边蔚海城呆了一整个夏日,逛遍了景色各异的海滩,吃遍了大大小小的馆子,迎着晨昏潮汐踩白浪,再去码头买几斤鱼虾回住的地方。

夜晚在客栈顶楼露天的台子上,浸在舒凉的晚风中,喝新鲜麦芽酿的酒,吃果儿送到我嘴边已经剥好了的甜丝丝的虾肉,看烛火中嫉妒得眼睛发绿的小星公子,再和二哥相视而笑,趁他二人不注意,我俩从顶楼撤离,给两个人谈情说爱腾出地方。

也结识了许多有特色的人,比如这家客栈的李掌柜,比如对面卖海鲜干货的马老板,比如码头附近专门缝西洋纱帽的刘夫人,又比如她斜对面那个喜欢用贝壳和珍珠做漂亮首饰的张小哥。

张小哥是这些人里最有意思的,而且是个话痨,每次我拎着鱼虾从他门前路过,他都要喊住我把昨天到今天码头发生的新鲜事讲给我听,且不是白让我听的,听完后他总是送些款式简单的小手镯给我,这时候,刘夫人爽朗的笑声总是能从帽子铺里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