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做梦都能笑醒。我当初还闹了他的定亲宴,在满京权贵面前给了他不小的难堪呢,他可恨我了。”
小聂也知道我是骇脏的,却在我眼皮子底下,就着我的衣袖,擦掉剑上的血,还没个轻重,擦的时候剑往里走了几分,把袖子连同袖子下的手臂一并割破。似乎想起什么来,又在另一只衣袖上拭了拭血,顺便把那只手臂也划开,且是绕着手臂划了一圈。
我被她这动作惊到浑身僵住。
在她暗笑的神情里,终于明白,她这是做了两个记号:林替的手,大概就是从这里被斩断的。
“再等等吧。我已经让人去给六王爷送信了,看他是不是真的恨你,看他会不会笑出声。”
说完,就蹲下身去。
在我脚踝处,也划下不深不浅的圈。
这个疯子。
等待的过程,寂静又漫长。
寂静到,整个洞穴,除了时不时滴落的水声,便只有我冷到牙齿打颤的声音,和很不规则的呼吸声。
漫长到,我把自己死后的出殡场面、挽联纹样、下葬哀乐、棺材材质,都想了一遍。
并庆幸着,我还有一个儿子,有不少儿媳,这样,连灵堂里哭丧的动静,都比别的过世的婆婆大呢。
小聂是不怕冷的,她甚至火力旺盛到,还去洞穴深处的冰潭里,洗了个澡。
终于等到她回来,我实在无聊,又想到反正也得死,所以也不再像最初那般瞻前顾后、小心谨慎了,索性清了清嗓子,大胆求证:“林替是你的心上人吗?所以你一定要为他报仇?但是你知道吗,他有些不值得你喜欢呢,当初去北疆的路上,他还要我做他的夫人来着,他早就精神出轨了,他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