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送给哀家和陛下的礼物,她们格外用心地做了区别。
比如,到了我二人这里,师美人和韩婕妤递上来的围脖用了更软的棉线、绣了更繁复的图案;程嫔那坛葡萄酒更多不说,还配了夜光酒杯;余知乐临摹了天下第一楷书大作《九成宫醴泉铭碑》送给姜初照,用她自己独有的笔法写了《洛神赋》送给我;娴妃给我和姜初照的夜明珠更大,更饱满;云妃送给姜初照和我的衣裳,也选了最好的料子,摸着水滑柔软,还怎么揉都不起褶。
姜初照心情大好,且对每一样礼物都非常满意,于是接连不断地赏赐,数量之大、品类之盛,是哀家前所闻,两世未见的。
终于到了哀家这里。
我看到姜初照挺起身子,理好衣袖,正襟危坐,精神抖擞,期待之情铺满了整张俊脸,比今年二月,他从我手上接过玉玺和诏书时还要郑重,还要端庄。
但当我把大同小异的福袋一一送给儿媳,送给果儿,送给苏得意,把剩下的一个递到他手里的时候,他就不那么期待了。
姜初照看看苏得意手里的那个,又望了望自己手里这个,眉毛逐渐拧成了包子褶。
十秒过后。
他蹙着眉头,舔着白牙,看着我的眼睛,从嫣红唇瓣里挤出一句分外艰难又极其怨愤的话:“给朕的、和给苏得意的,竟然一个样儿?”
苏得意瞬间把眯缝小眼瞪大,小胖手抖若筛糠,捧在掌心的不像是福袋,而像是冒烟的炭火:“陛……陛下,老奴瞧着还是有那么些不同的,您这个上面缝着的宝石更亮,珍珠更大。”
我点头赞同:“是的呢。”
因为挨得近,姜初照磨牙的声音便叫我听得更清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