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要命。
阿厌对这个人的喜欢,其实一点都不值得。
想到这里,眼睛就有些烫。
他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渐浓的桃花色,也遮住了自心头血脉涌入眼睛里的委屈。
短短几个月,他已经掌握了这种本事——明明濒临失控落泪的局面,可说出口的话仍旧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和不近人情的冷冽:“这几年朕在西疆和戎族打仗,北疆全靠卫将军一个人撑着,想来很是心酸。皇叔也曾在北疆呆了四年,对那儿应当再熟悉不过了,不如替卫将军守几年,让他好回京城修养一番。”
姜域捏着袖袍,一脸怆然地看他。虽没领旨,但也没当庭抗旨。
“那就再给皇叔一些时间考虑考虑吧,万寿节那天,朕想听到皇叔的回答,”他抬起眼睑,眼里水光已经尽数压下去,他笑望着殿内群臣,再次说出表达过好几次的意思,“皇后朕是永远不可能废掉的,除非朕死了,不然大祁国不会再有别的皇后。散朝吧。”
他起身,把弓重新挂回宝座之后,还故意拨了一下弓弦。
雄浑又劲凛的弦音碰撞到玉墙,再折入殿中央,整个大殿的人都被这声音给弹得耳根钝疼,头皮发麻。
苏得意是从来不对朝政发表看法的,这一次却吓得失了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