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桌子腿,条件反射一般,急速下跪,动作比苏得意还要流畅:“父亲大人,您消消气。”
“你让为父怎么不气!”
我清了清嗓子,反正他也不敢去质问姜傻狗,所以我就把事情全推在了姜傻狗身上,拿捏着腔调,痛心疾首道:“真的是陛下的主意,连方案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我也是今日才知情。您要是不信,就去当面问问陛下呢。”
“乔不厌你这王八蛋,”他跳起来,像是被气哭了,开口时嗓音都有点儿哽,“你知道三十万铜板一天之内备齐有多难吗?老子堂堂户部尚书,还是国丈,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地四处淘换铜钱?你同陛下商量这个主意的时候,就没有替为父说个情、把为父摘出来吗?”
老奸巨猾乔正堂。
他竟然在炸我。
我低头扯了扯唇角,压住笑意,真诚而朴实道:“父亲,这是陛下自己的主意,没有同女儿商量呢,若是女儿知道他要让您做这些事,不止会说情,还会批评教育他。”
乔正堂发出浅浅的疑惑声:“你真不知情?”
我抬头看他,举起手掌,当场发誓,只是绝口不提后果:“真不知情。天刚亮就被陛下通知,穿好便袍,去宫外看戏。”
“看戏?”乔正堂一下就把我话里的漏洞给指出来,“陛下当这是一场戏?”
“女儿口误,陛下是认真的,”我擦了擦额上的薄汗,“这可是选皇后呀,还能不作数不成。”
乔正堂低头沉思,自案后走出来,在书房内来回踱步,良久之后好像终于想明白了,喟叹道:“但不得不说,这是个好主意。如此一来,不管是谁家女儿能当皇后,那几个权臣至少不会在明面上不服气。陛下虽然年少,但才智确实过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