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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们没有吵架,是不是他还能听我一劝呢。

乔正堂知道我在想什么,摸了摸我的脑袋:“阿厌,你不必去劝了。陛下,满朝文武,乃至六王爷本人都没能劝得了他,他是铁了心地要去。少年意气,自古就是如此啊。”

少年意气,自古就是如此啊。

但我偏偏不信。

我觉得姜初照不应该这么傻,只是一时脑热而已,于是当即拿了伞迈入雨幕。

可姜初照并不见我。

这之前,我习惯了同姜初照想见就见,于是几乎忘记了,他是宫城里的太子,我一个住在宫外的及笄少女,是不能随意出家门,更不能随意进宫门的。

乔正堂陪我在秋雨中站了一宿,依旧没有等来高墙之内姜初照的回话。那时候我才明白,相见是两厢情愿的过程,当其中一个下定决心不打算见你的时候,任你如何想见,都不会如愿。

第二天风息雨停,他率兵出战,剑指西戎。

也不知是谁安排的,京城四座城楼,同一时间琴音大奏。千年豪情,万古愁思,戎马精神,纵横意气,随着恢弘宫音,缭绕徵调,穿行盘踞于马蹄声中,最终响彻整个京城。

到底是少年狂妄,立谈之中,观生死如同。哪怕像是去赴死,姜初照的脊背也挺得笔直。

十六岁那年,我有两次失态。

一次是在姜域定亲宴上,同阿照站在八仙大桌,放纵饮酒,癫狂摔坛,目视满殿京贵,叉腰狂笑强装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