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起来,我原谅你了,我原谅你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郑六郎,你别死……”
他是为她死的,多少次了,每当她有危险的时候,他都会奋不顾身的解救她。陶知州的时候,长宁镇的时候,南怀王的时候,还有如今……
最后这一次,是明知会死,却还决然赴死。
“你起来,你起来啊……”
她拉扯着郑蔚,郑蔚却入破絮一般任由摆布,那双紧紧闭着的眼睛,灰败的脸色,都在告诉她,他已经死了。
胡珊兰将他紧紧抱住,无声大恸。
沈润听她的声音,也难受至极,但忽然间胡珊兰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抬头,身边随行的人已然过去,沈润卓绝的听力就听见胡珊兰喃喃的声音:
“有,有……”
“快。”
沈润一声下,二人立刻背起郑蔚快速离开。胡珊兰满眼惊惶的跟着,等转出这片上了马车,沈润就一把撕开了郑蔚的衣襟。
胸膛上的刀伤触目惊心,随行之人立刻撒上药粉止血,沈润往他颈子上探去,虽缓慢轻微,但确实还有微弱的脉搏。随后又查探伤处,沈润才算明白了。
那一刀瞧着凶险至极必死无疑,但心肺之间却避开了要害。
“走!”
沈润往郑蔚嘴里塞了两颗药丸,马车立刻快速行进,与南怀王离开的方向并不相同,他们往之前的山坳又回去了。
半日功夫,郑蔚的体温在慢慢下降,但缓慢轻微的脉搏一直还在。
山坳里的人都离开了,空旷苍凉,只有他们几人行色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