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白姮在,胡珊兰商铺上的事就顺当多了。更甚至她一个孤身女子叫人担心的局面也就解了,但他才松口气,转身要寻胡珊兰说话时,忽就对上一张狰狞可怖的脸,他失声惊呼,陡然一身冷汗,心吓的突突直跳,那人只淡漠的扫他一眼,端着一碟子杨梅放在桌上。
“啊……”
胡青羽在沛青走后心有余悸的出了口气,胡珊兰在檐下瞧着她那贯来从容的大哥这般失魂落魄,端是想笑。胡青羽张罗着,带胡珊兰母女寻了本地可靠的人牙子,毕竟一院子女人,总得有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还得有能传话的小厮。
这日胡珊兰与白姮往东大街去,看看铺子修整如何了,但走到一半,忽听身后马蹄声响,还带着铃铛轻缓而清脆的声音。
胡珊兰回头,顿时愕然。
昴城虽比不上盛京,但也富庶繁华,东大街作为昴城主街之一,更是热闹宽阔。但如今宽阔的大街看起来忽就逼仄了起来,那架马车也实在叫人觉着匪夷所思。
当马车慢慢从她身边经过,她嗅着一股香风,看轻纱帘幔里斜倚着的慵懒郎君,忽然就想起这是谁了。
是泽安州之主,南怀王。
不然谁敢如此公然造次?
若非文贤太子命薄,这位如今就是盛京上清殿的主子。
先祖皇帝过世时,是亲自择的封号和封地,且不顾病躯,亲自送南怀王出城就封,并下了旨意,泽安州每年赋税,两成都归南怀王府。
这是真正的富贵闲人,听说南怀王风流雅致,醉心琴棋书画,先祖皇帝过世后,再没去过盛京,哪怕过年也只是叫人送个折子给皇上,再带些泽安州本土的礼物。
马车过去的时候,胡珊兰恍惚从对面的人群里看见了沈润,但一闪而过,又仿佛并没看见。
铺子已修整过半,至少门窗是都装上了,至于里头的货架,污损的墙壁,连隔断用的博古架都惨不忍睹,还有裂开的房梁需要更换。
这哪是讨债,分明是拆房子。
胡珊兰啧啧了几声,与白姮回去时也不忘了带醉合斋的红豆饼。她喜欢吃红豆饼,这些日子冬儿换了不少地方买,只有醉合斋做的最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