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也知道,强行改变江屏的命数,或许会给他带来意外的灾难。
她终究没说什么,只是木偶般呆坐着。吕明湖虽有一丝不忍,但想她当初若听劝,何至于此?这也是她自作自受,遂硬着心肠,进屋关上了门。
吕黛想江屏拿了药,必定又惊又喜,二话不说便去救鲁小姐,她本就是他的心上人啊。在救命之恩面前,门第悬殊又算什么呢?这时,他求娶鲁小姐,鲁知府见他一表人才,家境殷实,自然不会拒绝。
他们热热闹闹,欢欢喜喜地成了亲,洞房花烛,恩爱无限,正是佳偶天成,他哪里还记得自己这个假冒鲁小姐的喜鹊精?
泪水顺着吕黛的脸颊簌簌淌下,打湿了衣襟。她喉间苦涩,心中像插了把刀,急需饮酒。
起身走进西厢房,这里放着许多酒,都是别人送给吕明湖的。他很少饮酒,因为他虽然也有烦恼,却无需用酒麻痹自己,他一向清醒得可怕。
拿起一坛酒,拍开泥封,琥珀色的美酒倾入甜白瓷碗中。江屏端起碗,一饮而尽,愈发醉眼朦胧。
侍立在旁的小厮上前阻拦道:“少爷,这已经第三坛了,酒多了伤身,别再喝了。”
江屏勾住他的肩膀,道:“你说我该不该去找少奶奶?”
他们夫妻间的事,小厮不清楚,也不敢乱说话,干笑道:“您都不知道,小的就更不知道了。”
江屏想了想,道:“你去院子里看看,金鱼池旁的那株石榴树结了多少果子,若是偶数,我便去找少奶奶,若是奇数,我便不去了。”
小厮提着灯笼,走到金鱼池旁的石榴树下,仔仔细细数了三遍,回来道:“少爷,那树上共有十九个果子。”
江屏看着碗里的酒,没听清,问道:“多少个?”
小厮大声道:“十九个!”
江屏还是没听清,转过脸来瞪着小厮,道:“你没吃饭么,蚊子哼哼似的,大点声,多少个?”
小厮一个激灵,扯着嗓子道:“十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