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黛拜过神像,见那妇人走了,过去问道:“道长,这神像与我在别处看见的水德星君像大不相同,可有来历?”
庙祝道:“原先这殿里的水德星君像也不是这样,两年前,神像忽然断了一臂,叶员外早上来看了看,说水德星君昨晚托梦与他,嫌神像塑得难看。神像的手臂,定是星君自己折断,叫人给他重塑的意思。于是叶员外画下了梦里水德星君的模样,从三阳镇请来巧匠,照着画像重塑了这么一尊神像。”
嫌神像难看,托梦叫人重塑,是琼芳真君的性子。但凡间难看的水德星君像多的是,为何单单托梦给这个叶员外呢?
吕黛眉头微蹙,心中疑云未消,却没再说什么。
走出水德殿,江屏道:“我看那位叶员外八成是想给自己的亲人塑神像,便在原先的神像上做了手脚,又编出水德星君托梦的话,哄大家信以为真,来拜祭他的亲人。”
凡间常有这样的事,但就算叶员外有位亲人碰巧和琼芳真君长得一模一样,叶员外为何不挑别的神像重塑,偏偏是这尊水德星君像呢?
吕黛思来想去,总觉得叶员外和琼芳真君有着某种联系,她想去叶员外家看看,又怕节外生枝,耽误桂娘治病,只好作罢。
几日后,船到了开封码头,甫一上岸,便有一名青衣人迎上前来,向江屏拱手道:“敢问阁下可是金陵来的江公子?”
江屏知道这是白亦难安排的人,也许并不是人,点头道:“正是。”
青衣人道:“马车已经备好,诸位请随我来罢。”
两辆大马车停在柳树下,车身漆黑如镜,拉车的八匹马都很神骏。因江屏已经告诉桂娘和严驹,这位名医的住处十分隐秘,两人都没有多问,便上了其中一辆马车。江屏和吕黛上了另一辆,仆人都留在船上。
车厢很宽敞,也很干净,香炉里焚着淡淡的松香。不多时,桂娘和严驹便倚着壁板,昏昏睡去。马车行至郊外无人处,忽然腾空而起,飞向遥远的天山。
“表弟,表妹,我们到了!”
一阵寒气扑面,桂娘星眸微睁,见车门半开,江屏披着一件狐裘站在门外,身后是碧蓝的天空,巍峨的雪山,呆了半晌,道:“表哥,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做梦么?”
严驹也醒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外面。
江屏笑道:“不是做梦,这里是天山北雁峰,仇大夫就住在这里。怕路途遥远,表妹你身子吃不消,我便托一位会道法的朋友施法送我们来了。座位下面的箱子里有御寒的衣裳,你们换上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