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样了?”声音沙哑不堪,秀云忙喂了她一口水。
绵娘满眼心疼,给崔沅绾掖好滑落的被褥,低声道:“姑爷的毒解开了来。大夫说,那毒藏得深。要是再晚些送来,毒侵入心脉,便再难救治了。姑爷时昏时醒,醒来的时候都要撑着身子往娘子屋里瞧几眼。见您没事,才敢回去。”
崔沅绾轻咳几声,拍拍秀云攥紧的手,安慰道:“我没事。”随即稍稍挪动身子,绵娘以为她要起身,忙拽来衣架上摆着的几件衣裳往她身上套。
“娘子是要去看望姑爷么?”秀云将她的发丝撩到一旁,轻声问道。
崔沅绾摇摇头,“他在屋里安心养病就好,等我闲下来,再去瞧他。”
秀云应声说是,估摸小两口历经生死,心里都别扭着呢。
绵娘胆大,不解问道:“那娘子更衣是要去哪里?”
崔沅绾:“先把滔滔给叫过来,我有话要对她说。”
绵娘撇嘴,“方才滔滔姐还想过来给娘子递一封信呢。我问过,那信是老家的夫人托她捎来的,想是与大姐的事有关。滔滔姐还在前面连廊里站着呢,我这就叫她过来。”
崔沅绾点点头,叫秀云随意给她挽个髻,靠着软榻等人。
夏滔滔走进屋时,秀云绵娘一并退下,屋里只剩这有要紧话要说的二位。
夏滔滔欠身问安,不说废话,直接上前来把信递到崔沅绾手里。
崔沅绾原被晏绥养得丰腴娇艳,便是洛阳最艳的牡丹也逊色她三分。而今她神色憔悴,浑身透着一股病气,与从前明艳模样判若两人。
夏滔滔看见崔沅绾颤抖地展开信,信只一页,她却用了很长时间看完,目光在寥寥数字间徘徊留连。
“果真如此么。”崔沅绾失魂落魄,活生生地人像是被吸走了精气神,如一具行尸走肉般。
心里飘忽不定的猜想被当年事的见证者亲口落实,明明离想做的又近一步,可崔沅绾的心却彻底空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