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培说是,“本来是能留一手的。只是方才见县主这般傲气模样,想及她……”提到崔沅绾,林之培心里的恨意斗然攀升,决定要下狠手,“照我说的去做,夏长史自有考量,他会赞同我的法子的。毕竟,官家的心在往新党那处偏,我们等不起。”
招呼过杀手,林之培直挺的腰杆霎时弯了起来,没一点精气神,眼里却透着诡异的光芒,月光洒下,他从巷里踱步走出,好似刚爬到阳间快活的恶鬼,贪婪邪恶。
廿二,夏夫人生辰的前日。
崔沅绾梦里惊醒,心悸慌乱,坐起身来,揪着胸前衣襟,觉着透不过气。
她的小腿本来在晏绥腰腹上放着,随着安稳的呼吸声一起一伏。只是她一醒,小腿从晏绥身上滑落下来。脚趾正麻着,无意蜷缩再伸展,正好勾到了那沉睡着的老二。
晏绥悠悠转醒,“怎么多不睡会儿。”
昨晚回家后,两人又折腾一番,歇息得晚。眼下窗外还黑着,天没亮就起来,一天都会提不起劲来。
崔沅绾捂着胸口,总觉风雨欲来,压抑得紧。揪着晏绥松散凌乱的里衣,轻声问道:“你说,夏夫人生辰宴,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不好的事?”晏绥沉思,昨晚回去后,确实被人找上了茬。那边不是真心找事,只是前来挑衅一番,试探底线。小事不值得他出手,索性叫闲着的炔以处理。
生辰宴当然会发生事,不算小,不算好。不过晏绥早有防备,到时与同僚里应外合,把夏昌谋逆的事查清楚,把崔沅绾大姐的事查清楚,旁的都好说。
然这些事晏绥不欲同她多说。
“别怕,我在你身边,公主也在你身边。我们的人都聚在堂里,夏昌纵是再有胆量,也不会在生辰宴上揭竿而起。”晏绥环着她的腰,将人拉到怀里,盖好被褥。
暖热的胸膛叫崔沅绾安心,阖眼昏昏欲睡,却猛地想起一件事。
挣扎不起,只能靠在晏绥怀里,细声问道:“我那庭院如今怎样了?”
晏绥微愣,“庭院……”
崔沅绾瞪大眼,“就是我搬出去静养的那个庭院!”